宫女红着脸将帘幔放下,太医赶了过来,在殿下跪倒,“臣拜见皇上……”
“免礼,给嬖妃诊脉。”
朦胧的纱帐里,一段白如羊脂的手臂伸了出来,太医抬眼看了看,模糊只见皇上撑着身侧卧着,抚着怀中女子的面颊,女子仰面躺着,一动也不动。
当今皇上冷落后妃,竟对嬖妃荣宠至此,太医吓得低下头,这嬖妃,多看一眼恐怕要被杀头。
摸脉时,他脸上一喜,生怕出了差错,又摸了摸,才跪倒恭喜道:“贺喜皇上,嬖妃娘娘已有龙种了。”众宫女一听,跪倒一片,齐声道:“贺喜皇上,贺喜嬖妃娘娘。”
“什么?!”弘洛猛地坐起身,一把撩开纱帐,震惊而怀疑地逼视着太医。
太医笑脸迎上,可不小心看到躺在床上的嬖妃,忙又低下了头,“恭喜陛下,嬖妃娘娘是喜脉,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了?弘洛的目光落在倾群脸上,她平静地躺着,眸中还含着泪水,嘴角却有一丝忘情的笑容。
“退下。”弘洛沉声对太医道,呼吸中抑不住颤抖。太医偷眼打量了一下皇上,见他面色阴沉不知为何,不过看样子今天的赏是领不到了,他不敢逗留,忙起身。
“都给朕滚!”弘洛对跪了一地的宫人吼道,宫人心里一颤,退了出去。心里疑惑着,嬖妃不是集万千宠爱吗,她怀孕了为何皇上一点也不高兴。
弘洛深邃的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一把扯裂厚重的帐幔,轻丝锦缎凌乱飘下,弘洛猛地抓住倾群的肩头,将她逼到床边,青丝泻下,“孩子是谁的!”
倾群下意识地用手护着小腹,她有了无是的孩子,他知道了该有多开心。可是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到来,她如何才能保护周全。
“说话啊!”弘洛狠狠地摇晃着她,“东方玖,南宫肆,还是你拼死救的那个男人!”
倾群淡漠地看着他,一语不发,她不会让她和孩子成为弘洛威胁无是的筹码。弘洛一把将她掼在床上,起身下地披上衣袍,空气里可怕地沉默着。
倾群慢慢地拽过被子,裹住身体,她已经极度疲惫,没有一点力气。弘洛心中的愤怒凝聚到危险的边缘,他一步上前,粗暴地扼住她的脖子,“说!这野种是谁的!”
他看着倾群逐渐苍白的脸,她的手无力地扳着他的手指,张着口却无法呼吸。弘洛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着,“你不是爱费无是么?你不是除了他谁都不爱么,怎么现在连肚子里是谁的种都不知道!”
倾群痛得眼泪流了出来,他再用力一点,再等一会儿,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想到这她的手垂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忽然脖子上的手一松,倾群睁眼,正对上弘洛猩红的眸子,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疑,痛苦,羞辱,愤恨,他的声音沙哑,好像垂死之人,“是费无是的对不对?”尽管听起来不可能,可是除了费无是,还能有谁让她心甘情愿。
倾群心里一惊,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弘洛转过身,背对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倾群知道,他一定会杀了她。想到这她不禁释然,烛光盈盈,一切都过得那么缓慢,一切都宁静下来。
“孩子不能留。”弘洛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倾群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事已至此弘洛还不杀她。不,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绝对不能!
倾群目光一闪,看到桌上的烛台,她扑了过去,弘洛听到声音转身,飞身来到,可是倾群已经拔下蜡烛,露出烛台上锋利的铜针,抵着自己的胸口,“我和孩子一起死。”
弘洛眸中光华一聚,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把烛台放下。”
倾群垂下眼帘,“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如果你喜欢我的容貌……”她死死咬着唇,泪水涌了出来,柔弱坚韧如雪中娇梅,倾国倾城,“如果你喜欢我的容貌,我毁了它便是。”
说着她举起烛台,向自己的右颊刺去。
“容倾群!你敢!”弘洛心里一紧,不由伸手就要阻止。可是鲜血飞溅,烛台已刺入了倾群的脸颊,血滴溅在她白皙的脸上,如盛开了朵朵梅花,娇艳如火。
倾群盯着弘洛,腕上一用力,烛台沿着她娇嫩的肌肤滑下,在脸上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涌了出来,原本美艳无双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弘洛惊呆了,他没想到倾群会亲手毁去一个女子最看重的容貌,他看着她脸上的伤口,丑陋的面容,心仿若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割过,他跑过去将半是昏迷的倾群抱入怀中,“传冷月明!”
他捧起倾群满是血迹的脸,“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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