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送依沅到离河,便来接应无是,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非要我亲自来他才放心。”云溯说着有些愤愤,“没想到,这该死的弘洛竟然劫持你,幸亏救了你出来,不然一旦开战你沦为人质就糟了。”
倾群关切地问道:“就要打仗了吗?无是可有准备?”
“这你放心,这一年他把相思之苦都发泄在了练兵上。”
倾群一时被抢白得无话可说。小珀想了想打破了沉默,“既然弘洛身边的侍卫都有公子的人,为何不杀了弘洛。”
一语既出,却带来了更长久的沉默。倾群和云溯相视一眼,这看似浅显的道理,背后却是为君治国的大道无形。
倾群叹了口气,娓娓说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要处在平衡的状态,才能不荣不毁,长治久安。弘洛死了,弘琰对峙的平衡被破坏,弘国势必被不同的势力瓜分,天下便将进入群雄逐鹿的乱世,寻找一个新的稳态。而这个过程,可能是几年,甚至几十年,没人愿意舍弃盛世,去成就这样旷日持久的霸业。自古也只有区区几个帝王有大动干戈的野心。”
小珀仔细地听着,她过去从没想到,波诡云谲的权力角逐背后竟有这样的道理。云溯接着说道:“现在早已不是弘琰独大的时代,多方势力虎视眈眈,誉国,陈国这样的小国方兴未艾,今年东方又出了一个墨国,迅速扩张,一旦弘琰有任何异动,他们的力量也可能掣肘。所以即使弘洛有野心,他也选择用战争来蚕食琰国而非一朝之变,这样可以步步为营。”
小珀点了点头,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世事竟是这样复杂,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争斗,百年后还不都是宏图霸业终成空。”
清晨的晨曦透进窗来,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三个人坐在屋子里,静静的,谁都不愿动,仿佛听到了响彻了千载的战鼓马蹄声。
白天京城里的气氛明显的紧张起来,听说南宫营竟下令封闭了城门,百姓们不能自由出入,一时怨声载道,猜测纷纷,传说宫里走失了一个很要紧的人,皇帝的亲卫已经将皇宫搜了个遍,马上就要挨家挨户地查人了。
小珀听到了消息,忙来到后院,“容小姐,今天是第一天,京城里难免查得紧,委屈你到暗室里躲一躲。”
倾群站起身,无是倒是考虑的周到,在弘国京城开的酒楼就建了暗室,“不要紧,你和云溯不会有危险吧。”
小珀摇摇头,“小姐放心,我在酒楼卖酒,云公子扮成了小二,也没人认得我们。”
倾群微微吃了一惊,云溯扮成小二,若不是碍于官兵,她可真想看看去。小珀看透了她的心思,抿嘴笑了笑,挪开一张黄花梨的桌子,用力按下墙角的一块砖,地面上的几块砖便沉了下去,她伸手沿着中间的缝隙将砖向两边一推,便露出一截石级。
“小姐,下面我已经收拾好了,被子都是新的,万一我不能给你送饭,还有足够吃五天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倾群看了看暗室,里面似乎很宽敞,有一股微风吹出来,通风也不错。
“我没有熏香,怕香气被人发现。”小珀歉然地看了看倾群。
倾群笑了起来,夸奖了一句,“小珀,你真是能干。”
小珀听了十分高兴,倾群是公子最看重的人,能得到她的夸奖,比得到公子的夸奖还要开心。
离河边界的夜晚,长风低低的掠过秋草,带着萧瑟的啸声。高大的帐篷在静夜的草原上星罗棋布,其中一个威严华丽的帐篷被几个矮一些的帐篷围在中间,黄罗覆顶,守卫森严。
“混账!”
弘洛拔出剑架上的宝剑,寒光一闪便将御案劈成两半,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漆黑的眸中怒意翻涌。侍卫跪在地上,深秋寒夜,他头上却还有豆大的汗珠滚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皇上,东方玖和南宫肆失职,已经领罪,要怎么处罚。”
“不用问朕!杀无赦!”
“要不要审……”
“滚!”弘洛怒吼了一声,一剑飞出,直掷到侍卫身前,入地三分,剑柄还在兀自地颤动,吓得侍卫浑身一僵,颤颤巍巍地起身退了出去。
“一定是费无是,一定是他!”弘洛看着闪耀的灯烛,眸中也有火焰熊熊燃烧,杀机骤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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