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一响,厚重的大门拉开一条缝,费彬抬眼看见依沅,还有她脸上滚落的泪水,不由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就要询问,“公主你……”
“回去吧。”依沅踏进门,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
费彬跟在她身后担忧地关上了大门,没有看到阶下阴影中,孑然独立的温若景。
皎皎明月下,迢迢山水外,倾群亦是一人独醒,弘洛正在帐中熟睡。这些日子,弘洛带着亲兵,和文臣武将们打马游猎,晚上疏狂图醉,君臣间不拘小节,亲如兄弟。
他的野心,是琰国最大的威胁。不过倾群还没有心情担忧这些,她一定要想想办法,逃出去。
倾群走出大帐,外面星空灿烂,夜凉如水,正是夜里最安静的时候。她闭上眼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忽然,听到身后轻微的踏着杂草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她疑惑地回头,正看见寒光一闪,利刃劈下。她惊呼了一声,向一旁躲去,刺客一刀不成,紧接着再下死手。倾群脚下虚浮,躲闪不开,不由得地抬手去挡,心里意识到这条手臂可能要废了。
渊绝听到声音,从帐前赶到,一眨眼已跃到倾群身前,手中的剑来不及出鞘就挡在刺客刀下。
“你怎么才来!”倾群远远地爬到一边才敢站起身来,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这个渊绝不是应该在大帐外守着么,真是害她的时候顺风顺水,救她的时候就一波三折。
“嬖儿!”弘洛持剑跑出大帐,焦急地寻找着倾群的身影。他看到站在一边的倾群,奔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中已是压抑着隐隐的怒意。倾群不知他是气她惹是生非,还是气守卫不力。
倾群惊魂未定地摇摇头,弘洛回头厉声吩咐渊绝道:“要活的。”
此时亲兵侍卫已经蜂拥而至,一群人将弘洛围了起来,一群围住刺客和渊绝,火把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倾群长发未拢,白色的寝衣拖在地上,众侍卫见了,纷纷避开目光。弘洛也只穿着中衣,太监快步上前,为他披上披风,惹得众人看向弘洛和倾群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暧昧,倾群愤然看着他们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表情,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可自己又无从解释。她无心观战,一言不发走进大帐。
过了片刻,帐外弘洛的声音响起,“东方,带下去审问,天亮之前把来龙去脉问出来。”
“是。”东方闷声答道,刺客一事非同小可,自己若再问不出前因后果,东方南宫两营的人恐怕都难逃其咎。
弘洛回到帐内,走到床边一把扯起倾群,“谁让你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有刺客。”倾群没好气地说,手腕被他抓得生疼。皇上营帐的守卫如此不得力,竟然还能闯进刺客来,难道是要怪她吗?
“被你一声尖叫吓得我……我担心得……”弘洛一双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牵动着他的喜怒,可他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心情。他完完全全处于下风。
他看了她许久,可是在她眼中看不到一点波澜起伏,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放开倾群,向帐外走去,“我很担心。”
倾群抬起头,只看见刚刚掩上的帐门,大帐里只剩下她一个。他刚说担心她?还是她听错了?弘洛到底是何居心?
第二天围猎结束,皇上起驾回宫,一整天直到回宫,弘洛都再没出现在倾群面前。
深夜,挽圣宫的灯还亮着,倾群过去剪了剪灯花,太后为皇上洗尘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可是弘洛并没有来挽圣宫。
“皇上还在太后处,招待琰国使者,据说是商量沅公主和费将军来弘国的事。皇后和众妃正等候觐见。”一个宫女从外面回来,向倾群禀报道。
“什么?”倾群听到无是的消息,心里面好像顿时乌云散去,晴光万丈,“沅公主和琰国的将军要来?为什么?”
宫女摇摇头,这等大事她怎么知道,“奴婢不知,只是皇后和其他嫔妃都在,皇上今晚可能不来了。”这位挽圣宫的嬖妃娘娘,不是应该关心皇上晚上去哪吗,怎么问起国家大事来了。
倾群看她疑惑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得有些偏颇,若是弘洛知道了,一定会怀疑,“沅公主回来,宫中自然有宴会了。已经好久没热闹了,真是无聊。”她飘然走进寝宫,他要来了。两国关系暗流涌动,他怎么会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弘洛对她失忆的又一次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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