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一派太平祥和的景象。
一阵锣声响起,金顶四驾的马车从宽阔的街道上驶过,车轮辘辘。经过时仿佛能闻到光亮黑漆中的椒兰之香。
行人纷纷向两边避开,马车前后跟着二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仆从侍卫,声势好不浩大。
十字路口是一家四层的酒楼,四楼的雅间坐着一个紫衣女子,手拄着桌子,拖着腮,并未注意楼下的热闹,若有所思。
这时门帘一挑,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便衣常服,器宇轩昂,“让你等久了,九皇子返京,连科举考试都推后了半个时辰。”
女子抬头看了看他,脸上并没有不快的神色,只是感叹道:“昨夜宫中彻夜宴会,今天又招摇过市。”说着扭头望向楼下的喧嚣。
车驾已过,行人好像海水漫上,瞬间淹没了所有繁花富贵的踪迹。一切如常。
“大夫,烦劳看看她的眼睛。”男子礼貌地给身后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拉过椅子。
郎中奇怪地看着倾群,她明明顾盼有神,看人没有丝毫的游离,怎么可能是个盲人?
“你还请了郎中。”倾群撅起嘴,本来和无是见面的时间就少而又少,他却请来郎中给她看病。
无是扶着倾群的肩膀,耐心劝道:“别轻视这病,让郎中看看有什么可以调养的。”
倾群不做声了,郎中忙上前搭脉诊断。
无是紧张地注视着郎中的表情,生怕他眉头蹙起来。
“小姐的病情,好像是中毒的症状……”郎中诊完脉,思忖良久,才满腹狐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中毒?可有什么治的方法?”无是一听说中毒,面色立即阴沉下来,这突如其来的病果然不简单,更让他担心的是,谁会给倾群下毒。思来想去也没有可疑的人,下毒之人能隐藏得如此巧妙,现在也许还在倾群身边,让无是想想就胆寒。
“大公子,我医术不精,只能看出中毒的端倪,其他的实在不敢妄下定论,公子还是尽快另觅郎中吧。”郎中诚恳地说,费家有药店生意,有一些郎中朋友,这位便是其中之一。并不会因顾及面子而乱逞能。
送走了郎中,无是回来坐下,拉过倾群环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着她的项间,闭上眼,呼吸均匀,很久,久的倾群以为他睡着了。
是太疲惫了吧,她小心地一动不动,不敢打扰他。
“我带你去找云溯。”
无是像是梦呓,在倾群耳边低低地说,呼出的温热气息骚动着她的颈项,倾群不由微微扬起了头。
“他们不是云游在外么。”倾群只觉全身痒痒的,虽然已在无是怀中,可是还想再靠近他,靠近他。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云温身上,不去想近在咫尺的无是。云温二人游山玩水,遍访名士,快一年了,不知漂泊到哪里去了。
“云溯来信说他和温若景在束山拜访青山道长,一个月之内应该不会离开。”无是好像叹了一口气,“他们还问我们两个怎么回事。”
倾群闻言黯然。转身默默伸手搂住无是的脖子,她的难过、不安、惶恐只有在抱住他时才会减轻。
“这世上我想要的只有你,可你是别人的。”倾群一想到李浣绮也依偎过这个怀抱,也这样亲昵地同无是说过话,心里就闷得喘不过起来。
“这些事不该你来想。”无是抚着她的长发,“我从来不是什么恪守礼法的君子,我已娶妻,可是我不爱。我爱的女人,我会努力去争取。”他微笑,她能感受到他轻笑时呼出的气息,温暖得让她出神。
“明天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我们就去束山。”
“我们,母亲怎么会答应?”
“治病这样的大事她自然不会阻拦,我就说去束山处理生意,顺便护送你。”
“明天比武小心。”倾群靠在无是肩头,缓缓地说。
无是无奈地笑了,她还真是客气,脸上波澜不起,明明写着放心两个大字,还要客气地叮嘱一句。
“小心别出手太重,得罪世家子弟。”倾群懒懒地补充一句。
武举最后一试在京城西郊的比武场,皇上和所有武官一起观看,参加者都经过了先前考试的层层筛选,治国政见,行军韬略,骑马交战方面可谓出类拔萃。
今日比试的是拳脚功夫,自是十分好看,带着观赏性质,琰王和朝中的达官贵人都来观看,同时也好奇地等待谁会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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