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逢场作戏,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夜岚说话时,头也未抬。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飞遥的心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血流成河。
“你说,你夜岚,今生今世,永不负我。”飞遥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忍了这些时日的眼泪,终于没能受住这次致命打击。
誓言犹在耳,君侧人非昨。
“妖怪!”秋月终于也是沉不住气,狠狠地抓住浣娘的胳膊,要把她从夜岚的怀抱里拉出来,“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曾经王上那么爱王妃,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干什么!”夜岚护佳人心切,一抬手,欲将秋月狠狠击出,飞遥一急,整个人都挡在了秋月身前。
那一下,狠狠地打在了飞遥的后背上,飞遥与秋月两人一起,飞出有一米多远。而这一下对飞遥来说,心里的疼痛远远大过于身体的疼痛,只是拉了一下,夜岚就这样,他曾经对我,也没有这么上心过罢。
翌日傍晚,夜岚早早就回了露华殿,这些时日,他一直如此,飞遥独自一人来到露华殿外,被几个侍卫挡了下来。
“我要见王上。”飞遥道。
“王上说,晚上谁也不见。”侍卫道,这语气与当年夏狄那时有些相似,只是以前是为了国事,而现在……
“让她进来罢。”说话的是陈竹,她对夜岚的行为也是颇为不解,飞遥刚离开时,夜岚分明是心心念念希望盼着她早日归来,没多久,却不再如之前那样,但是也时常问起王妃走了多久了,再后来夜曦回来了,飞遥没回来,夜岚却不闻不问。
“谢谢姑姑。”飞遥谢过陈竹。
“不必,王妃,你我同为女人,我也十分同情你。”陈竹握了握飞遥的手,无奈的摇头。
此时,夜岚将只穿了件纱衣的浣娘搂在怀里,二人正在窃窃私语,看见飞遥进来,马上露出不悦的表情:“你来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飞遥道。
“说罢。”夜岚头也不偏,用舌头玩弄着浣娘的耳根,画面不堪入目。
他何时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让她出去,我要与你单独说。”
夜岚不语。
“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飞遥又道,像是在祈求。
夜岚似乎明白了飞遥要做什么,双手一松,浣娘也识趣的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裹了件衣服才出去。
“说吧。”夜岚这才正过身子,打量了一下穿着朴素的飞遥,也是愣了一愣。
“我愿意将王妃的位置让出来给她。”飞遥道。
“好,说条件吧。”夜岚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飞遥肯定是来跟他谈条件的。
“一,请保证戎珍的百姓安居乐业,远离战争之苦。”
“戎珍现在是我泰华的城池,这是自然。”
“二,不得为难于秋叶和楚贞贞,要让他们继续留在遥芳楼里,俸禄照发,等秋月到了年龄,让她二人一同出城。”
“她们现在想出去也可以。”这两个人,夜岚对她们并无感觉,想怎么样,都可以。
“三,我要五千大钱。”钱,泰华自然有的是,这些钱对他夜岚来说,并不是大数目。
“给你八千。”夜岚歪坐,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淡然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很了解她。
“谢王上。”飞遥叩谢。
“准备什么时候走?”自己后城要走一个人,夜岚还是要过问的。
“王上就这么迫不及待么?我今晚就走。”飞遥冷笑。
“好。”
这个好字,也许是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一个字。
回去之后,飞遥拿了八千大钱的银票,将其中两千分别给了秋月和楚贞贞,剩下的六千自己留着,然后收拾了一下衣物,除了两件常服外,把那件白兰提花金锦衣裙也装了起来,以及被她遗忘许久的匕首,还有北邙国送的骨簪。
除了这些,别的,她一件也不愿意拿。
当夜,飞遥独自出城,刚走到王城外,突然一抹红衣飘至眼前,来者竟然是浣娘。
“怎么,你是要来送一送我么?”飞遥看出来,这个浣娘并不是外人所看见的那般样子,就凭她刚才悄无声息的落下,就可看出轻功上乘,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管。
“你恨我么?”红衣月色下的浣娘,与白日所见到的完全不同,反而有种勾人心魄的妖冶。
“不恨。”飞遥摇了摇头。
浣娘呵呵一笑,笑容妩媚动人,“你快走罢,这里的人不稀罕你,自是有人稀罕你。”说罢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而来的,是夏狄,他明显看见了浣娘,开口便问:“她与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恨她么。”飞遥照实回答。
夏狄未多说话,只是安慰一下飞遥,“我也不知王上为何会如此,总之,王妃你多珍重吧。”
夏狄走后,飞遥转头看了看这高大的泰华王城,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凄凉,我这算不算国破家亡?
天色已晚,飞遥找了个客栈先住下,打算明天再考虑去哪这个问题,这天下国家众多,大小国加起来有十二个,如今戎珍归顺泰华,那么就有十一个,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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