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苑中的亭台大都齐全,只是多年未曾整理,给人一种荒芜之感。
“小姐,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让我们住这种地方。”寒诗不满之至。
揭开盖头,脸上的头纱依旧在,转头看向那位侍女,“你叫浣琪吧,回去告诉冷管家,自此以后,景苑诸事与王府各人永不相关,明日的晨请也免了吧,王爷、侧妃以及王府诸人永不用来,钰凝对王府诸事不会过问,只求一个清静,婢女等也不用领增。”说完便对一旁的寒诗、寒羽说:“收拾出三间房间来我们住,把院子拾掇一下,我看这土质尚佳,明日去郊外采几株梅来,栽在这里。”
前院震天的鞭炮声与这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冷霖听了回话声也殊为震惊,一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该是何种心境啊,由是,冷霖对这个萧五小姐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有别于主仆的情感。
日暮时分,夕阳将湛蓝的天烧得火红,两个新娘,一个礼成端坐在芷湘轩中静候。
“小姐今日为什么要将话说的那么绝呢?那可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困境呀。”一边帮忙铺床的寒羽担忧地问。
“这哪里是将我置于困境啊,分明是另辟了条出路。湖安王心仪的人必不是我,我又何必去陷自己于争斗之中呢,我这样避居一旁,万事万物皆与我无关,我才能无忧地去处理庄里的事情,懂了吗?还有告诉诗儿一声,这里比之相府要更加小心谨慎。”萧钰凝将最后一个珠钗卸完,便朝榻边行来。
“小姐,真的不再等了么?”寒霜回过头问。
“等谁?湖安王?我和他拜堂之礼都没有,根本算不得夫妻,不是么?天色不早了,早些去睡吧。”
冷霖将原话告诉给了池曦炎,那人面色无波地说了句:“下去吧。”
新婚之夜,他宿在了侧妃那儿。
三朝回门那日,他坐在书房,书案上文房四宝,依次摆放整齐,上好的宣纸铺在书案上。他在等,等那个女子来求他,求他陪她一起回门。新婚至今,班云乔已经在他耳边试探性地问过几次,是否会陪她一起回门,他都未作确定的回答。天放晴,丫鬟巧儿已经来过三次了,但她哪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爷,王妃带着两个婢女出府了。”路遥抱拳说道。他有派人盯着景苑,他不信那里会一点儿事都没有,譬如今日归宁。
“派人去相府守着,看她是否独自回了相府。”说完一掸袍袖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罗冲,备马车,通知侧妃,我陪她归宁。”说完,便大步向门口行去。
离开了王府的主仆三人,在街上逛了起来,萧钰凝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脸上仍然覆着一张面纱。无人可堪真颜。而两个丫鬟则穿着紫色纱裙,一个顽闹,一个沉稳。
他知道今天是归宁之日,但却没打算回去,因为回去,必定是他一人回去,到时少不得受尽讥笑,既然如此,那还回去做什么,不如趁着天气晴好,出来逛逛呢。
“小姐,有人跟着我们,要不要我去把他引开?”寒羽压低声音地说。
“不必了,那人是王府中的人,由他跟去,反正今日我们也就是出来逛逛。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俩随便看看,看上什么了,尽管拿银子买去,就当是年关将至,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若是看不中这里的,京都四大楼的东西也任你们俩选,记得通知紫翘去蓼安楼买些首饰送回庄去,分给那些姐妹,同时告诉馨姨照顾好庄里的生意,可以不卖,绝不可以烂卖。我们的绣品是要卖给九国皇室的,知道了吗?。”说完便继续向前行去
在一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拿起那个拨浪鼓转了几下,竟想起儿时母亲拿着拨浪鼓教她读书写字的样子了。想着想着,嘴角便氤氲了一层水雾。
“老板这个多少钱?”拿着拨浪鼓问那个老板,其实说是老板,也不过是个乍成年的孩子罢了。
“只要三文钱,很便宜的,买一个回家给娃儿玩吧。”老板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
“我要两个。”拿出一小块碎银子给他之后便走了。小贩还在后面喊“您给多了。”
“就当年关将至,打赏的吧。”萧钰凝并没有回头。
小贩还在后面说着些感谢的话,但却已随风而逝了。
天边星辰点点,三人回到王府,走到正门前,看着这个正门,十几年了,她因为身份的问题不能从这里进出,但今日,这扇门却随她进出,这多可笑呀。都说习惯一旦养成就会很难戒掉,她突然对这扇门失去了兴趣,她还想走侧门,但身份却不允许她这样。
耳边马蹄声想起,一个男子从马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笑着开口“你,可是云乔?今日,怎么戴了个面纱?”
“对不起,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这是我们萧家的五小姐,王爷的正妃,不是你的班嫂子”一旁的寒诗不开心地说。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叫池宁启,刚从云国回来,几年不见了这里的人了,是兄长写信,所以回来道贺的。”
“无妨,王爷应该在府,若不在你等等便是,我们三个先离开了。”
“哎,嫂嫂,你不和我一同去见哥哥吗?”
“小郡爷怕是所获消息不全,王府那一日同娶两妃,一妃为萧氏女,一妃为班氏女。萧氏女独居景苑,对府中人、事两不相问。”寒羽在一旁补道。
“哦。”
四人一同入府,分行两侧。
是夜,府中书房。
“宁启,你回来怎么也不先来封信呀,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池曦炎坐在书案前说。
“是啊,好多年了呢,我一直寓居云国,还是哥哥你传书说要娶亲了,我才赶回来的。特来拜贺。”
“小时候,娘为哥哥定了班府这门亲,可娘终没能等到这一日,而今哥哥终于去了佳人,弟弟以茶代酒,祝贺兄长喜得佳人。”
四人一同入府,分行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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