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钉子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两步就被浓烟和火焰逼了回来,刀子一脸沉重的守在楼梯口。
“你你你!赶快去找水!”钉子气急败坏的吩咐。
“啪!”烦躁中的刀子跺了他一脚,“救火!你还嫌闹得不够大么?来得及么?”
“那怎么办?”钉子惊慌失措的回过头。
“嘘……”楼梯口好像传来脚步声,刀子使了个眼神,掏出背后的□□。
果然,声音越来越大。到了!
楼梯口冒出了两个脑袋。
“咔嚓!”□□上了膛。
“把手抱在头上蹲下来!”宋宝生眼尖的看到了下午的那个男人,紧接着有人狠狠地跺了他一下。
身边的何音老老实实的蹲下,宝生也不得不照做。
有两个男人拿着湿毛巾,粗暴的擦了擦他们的脸。
“说,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两个是怎么出来的?”说话的男人蹲了下来,狠狠地扳起了何音的脸,“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我知道,你别问她!”宋宝生在一边咬着牙开口,“不知道谁放的火,我一醒火就烧着!”那个男人蹲在了他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
宋宝生硬着头皮继续说:“然后我们就四处摸索着出来了……”
“其他的人呢?”刀子继续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女的,就是你们店长!”
张萌真的有份么?宋宝生心里一凝,刀子见他脸色犹豫便靠近他威胁道,“说实话!”
“有……有有……”何音一副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声音打颤,“我,我们对,对面有三跟人……”
“什么?”刀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哪三个人?”
何音更是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对……对门……的三三个人,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
“他们呢?那个女的呢?跑了?”
何音瑟缩着指了指下面,“都……都……烧死了……我们亲眼……亲眼看到的……”
刀子闻言一下子松了手,他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郁芬又死了!
火舌从楼梯口蜿蜒着不断的冒上来,此地不能久留。刀子对手下挥挥手,两个男人分别抓起宋宝生同何音。
“我们走!”刀子下令。
“你的刀呢?”宋宝生悄悄地比划着夸张的口型。
“……”何音耸耸肩摇摇头。
这是没戏的意思?宋宝生一下子泄了气。
郁芬下了火车,有些疲倦。四五个小时的长途站立,她有些吃不消。
她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去了隔壁的长途汽车站。几经辗转,她拎着一堆礼物到达了目的地。
“啊……”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故乡的空气,“我终于回来了!”她看着面前的绵延不绝的青山,沿着崎岖的山路往深处走去。
一花一草都是那么的熟悉,过了那么久,家乡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郁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感慨的想。近乡情怯,越来越近了,郁芬的小腿开始微微打着颤。
她熟练的穿过密集的村屋,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院子前围着一圈歪歪斜斜的木篱笆,篱笆中间有一扇缺了口的木门。一阵风卷起墙上枯黄的丝瓜藤,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吱”她碰了碰木门,门开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跑,”懒洋洋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你想回来,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费劲!”
郁芬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她流着眼泪转过身。
来时的小路上站着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秦爵。
“爵爷,让我回去看一眼吧!”她跪在地下求他,“我就看一眼,就跟你回去!”
“你叫我什么?”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阿爵……”她哽咽着开口,“求求你了!”
男人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嫌弃的说:“小芬,你这样的很让我不喜欢!不过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去吧!”
郁芬忙不迭的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擦擦眼泪拢拢头发,竭力得把自己弄得像样子些。
男人站在羊肠小道上,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无聊的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儿。
郁芬走近院子里熟悉的灰色瓦房。褪色的两扇门上贴着秦琼和尉迟敬德的年画,也已经被风雨吹刮的破破烂烂。
她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想给屋子里的人一个惊喜。
屋子里没有人。
郁芬呆住了,这个时间她是从来不会出门的。
空着的屋子里一切如旧。
熟悉的家具依然放在七年前的老位置。她走近堂屋的八仙桌,桌子上依旧搁着一个有着厚厚茶锈的搪瓷杯。
郁芬流着泪着拿起杯子,小时候自己淘气磕掉的那一角还留在上面。
“奶奶!”她再忍不住大叫,“奶奶,我回来了,我是小芬哪!奶奶,你去哪儿了?你快出来呀!”
没有人答应她。
墙上的相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里面的照片上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她笑得有些拘谨。女孩子的右腿下印着一行烫金的宋体字,那个年代的照相馆都爱这么干。
“你还没明白?”秦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郁芬迷茫的抬起头望向他。
“你是什么时间取出追踪器的?”他问她。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三个月前,”男人自问自答,走过去温柔的把她按入怀中,“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喜欢你相信你才同意把它取出来的吧……”他轻抚着她的发,“这么多年,你也天真的认为我不会去查你的亲人?”
郁芬闻言直起头来,狠狠地盯着他,“是你?!是你!”她挣扎着咬破了舌尖,嘴角流下一串鲜血。
“嘘!”秦爵一只手把她抱得更紧了,另外一只手改为摸着她的眼睛,“我一向对你很有耐心,不是我。”
他一下子松开了她,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男人在屋子里踱着步,看到了墙上的照片。
“你原来名字真土,”他扭过头来对地上的女人说:“虽然你现在的名字也不好听。”
照片的右下角印着一行烫金的宋体字:杨玉芬七岁留念。
“走吧,看也看过了,你这下该死心塌地跟着我了吧!”秦爵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他转身走了出去。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郁芬颤抖的开口,“走的时候……”
“你取出追踪器的前一天,”秦爵头也不回的说,“没受苦,年纪到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我想去上个坟!”她木木的说道,心里如撕裂一样的疼。自己唯一的亲人,最疼自己的奶奶,没有了……
“额……”秦爵有些不耐烦,“一个孤老太太咋可能有坟啊,尸体都不见了!”
“上车!”他的耐心快要用光了。
“咚咚咚!”郁芬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磕足了三个响头,擦擦泪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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