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墨染的枫叶> 第三章 潜在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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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潜在身边的人(1 / 2)



(一)

公元前二三六年邯郸城南

刚入深秋,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漫地里尚有薄薄的雾气还未散去。林政站在城南十多里地的一个小荒坡上,这附近荒无人烟,一条长满荒草的路,从旷野延伸到旷野里。

他奉着商大人的命令来寻一个人,自己连夜查访打探,确实在这里找到了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就躺在这荒山乱石间,看上去似乎已经死了一段时日了。他一手捏住鼻子,一只手用一根树枝捅了几下尸体,皱着眉头看了会儿,然后跳下来走到小路上,对立在旁边吓得连尸体都不敢看一眼的刘三道:“看你那怂样儿。现在城门快开了吧,你先回去告诉商大人,让他过来看看。林政说完又补充道,骑着我的马去吧!快去快回!”

“是,大人。”刘三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了,听到这里自然乐意,他二话不说,拍拍屁股爬上马就走了。

林政本想趁机在这儿休息下,就让刘三回去禀报商大人。刘三没走之前,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可刘三刚刚走,林政突然就慌了神,他心里突然就开始害怕起来。

一想到自己正和一个死人呆在一片荒野里面吹着冷飕飕的阴风,林政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最让他害怕的却不是鬼怪山魅,也不是豺狼野兽,他更害怕的是他们,那个可怕的组织——墨枫。

林政虽然刚刚进入亭间府不久,但他却早就从外面听闻过许多关于他们的传言了。那些传闻或真或假,没有人知道该相信哪些。但是有一个说法却是所有人都相信的,那就是他们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幸存下来的。

自己会不会碰上他们呢?如果碰上了,自己能活下来么?

林政时不时的就抬起头来四处看看,哪怕是一阵微风也让他心中一阵紧张。他总觉得周围有些什么东西,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一片青黄相间的荒坡和一个浑身无力的太阳。

就在这时,林政突然瞥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那个身影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来,步子不急也不慢。

难道刘三遇到什么麻烦了,又折返回来了吗?可刘三是骑着马离开的,而这人徒步而来,肯定不会是他。难道是亭间府的差人吗?刘三刚刚离开,现在恐怕还没进城,府上的差人又怎么会知道这里,这人更不会是亭间府的人。那这个人会是何人呢?只是路过此地的闲人吗?

或者说,难道…难道是他们?林政一想到这里,身体又不禁的打了个寒战,难道真的是他们?

林政握紧手中的佩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真是那些人我也不怕,而且那些话都只是谣传而已吧?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组织呢?

…………

渐渐地,那人离自己只有十丈不到了,林政已经看得到那人的面庞,斗笠下的那双眼睛冷冷的,那张脸上更没有任何的表情。自己死死的盯着他,而他却像是看不到自己一样,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迈着那不快不慢的步伐。

“你是什么人!”

虽然声音似乎都已经有些变质,他最终还是扯出了这句话。他的脸颊也生了些虚汗,风一吹,突然就哆嗦了一下。

“林政,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

商驰摘下了戴在头上的斗笠,摘去脸上的大胡子,露出了他那张成熟了许多的面孔。

“商大人啊,你怎么、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林政这才放下心来,松开手中紧握的刀柄,几步走到了坡下,迎了上去。“刘三找到你了吗?我让他先回去通告你了。”

“刘三?没啊,大概在路上错过了吧!我是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刚好顺路,就到这里看看。这里就你我两个,叫我大哥就行了。”商驰看了看林政又说,“我跟你说过吧,此事恐怕和他们有关,所以我不想太多人知道,为免人多口杂,泄露了消息,我就这样打扮着来啦。”商驰说完又把斗笠戴在了头上,他四处扫视了一下,瞥到了林政脸上的汗,又说道:“你小心点也是应该的,那人当真死了?尸体在哪?”

林政领着商驰绕了几步,来到了一个土坑前,他扒开自己刚刚掩上去的枯枝和碎石,“大人…大哥,在这儿…”

一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土坑里,并没有对这两个打扰了自己安宁的人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当然,他也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

商驰也不顾那股恶臭,俯身就在尸体上检查起来。他把生了蛆虫的身体翻过来,终于在背上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正是那个胎痕。他又检查了下尸体身上的伤口,是刀伤,伤在喉咙,又细又浅,而且只有这一处。

看来自己想的没错,这人恐怕就是内宫的侍卫,他已经死了有十余天了,然而宫中却无任何的动静。当然宫中失踪了一两个侍卫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至少负责的都统应该会前来备案。看样子这名侍卫也的确是死于那些人的手上,但他们这次又是想做什么?难道是对内宫有什么企图?

商驰想了一会儿,心中立刻就有了一个计划,他暗自笑了笑,他们要是真有什么企图的话倒也挺好。毕竟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安排的,而这一次,这一次一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林政啊,我想我们这次有事情做了,这里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你也该休息下了。”商驰笑眯眯的说。林政毕竟是亭间府里的新人,商驰也不得不对他多多的照顾些,林政转身就想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了下来,小心的问道:“商大人,那,这尸体,带回去还是…”

“不用了,你随便处理掉吧!”商驰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林政本来也想不管不问,但他想了想,既然是自己将他挖了出来的,还是自己把他埋好才是。

林政忙活了很久,他在平地上新挖了一个土坑,然后将尸体拖了进去,又盖上了土。他正打算填上最后的一掊土,然后就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时,却突然听到附近似乎有什么动静。

“商大人?”林政抬起头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二)

战争就像北风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吹过来,然后又吹回去。不仅将这片土地践踏到了一种难以修复的程度,更将人们对于生活仅剩的那点希望也剥夺了去。而这个时代的人们就像是北风中的沙尘一样,当他们生在这风里时,他们也就只能选择飘浮,而且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是沙尘暴的一部分。战争是他们的宿命,是他们任何人都摆脱不了的命运。即使是生活在一国的都城里的人们,也不能摆脱这个命运,事实上他们遭受到的苦难反而要更多。然而这却不包括那居于正中央的王宫里的人们,和宫墙外的世界相比,这里则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不管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苦难悲哀和灾祸,森严的守卫和高高的宫墙都会将它们阻挡在外,并且告诉那些心中有一些不规矩想法的人,这里不是普通人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

李吉是李牧之子,但他能随意出入王宫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右将军,也不是因为他母亲是倡姬夫人的姊妹,而是因为他是赵迁相伴近十年的读伴。虽然更多成分上只是玩伴,因为他们俩人在一起从未安安静静地读过几本书,总是四处嬉闹捣乱,每天都要惹些事情出来,但赵王却从未打算把他们二人分开,一方面是国家的安全还仰仗于李牧,而且赵迁也恐怕不同意。另一方面,李家掌握重兵,把其儿子以伴读之名置于宫中,用意也很清楚,一来推显王恩,可安之,二来以防异心,可稳之。同样,身负台甫之职的季成——季家也是这个道理。季成有一女,温良贤达,淑惠静雅,让她去伴读,也许能将这两个家伙的野性收敛下,可是现实似乎并没有顺着这个设想发展下去的意思。

校场的幡旗正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着。

——嗖——叭——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漆着漂亮的花纹、装饰着精美翎毛的箭镞飞行了几十丈后,射进了靶子的正中心。

第一支箭,正中靶心。

第二支,正中靶心。

第十支,正中靶心。

好——,好——

等到所有的叫好声和鼓掌声落下后,李吉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到了赵迁的身边,一个打滚儿,从马上跳了下来。李吉站定后转过身,拍了拍赵迁的肩膀,咧出来一个微笑,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啊?”

赵迁哼了声:“厉害,厉害,真是厉害,你倒是风光了。”说着看了一看正坐在高台上的赵王,叹了口气,道:“哎——,等下父王又要挖苦我了!”

“来,来,吉儿快到孤这里来。”赵王看起来十分的开心,甚至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李吉摆手,“哈哈,快来快来,夫人要亲自给你些奖赏呢。”倡姬也在阅台上陪坐在赵王偃的身边,似乎很高兴的笑着。

高高的阅台的两边列着的是文武百官,他们的席位依着阅台而设,一直延伸到校场的边缘,穿着黑色素革的羽林军士兵正直直的站立在校场的四周。为了衬托权贵的尊严,他们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但往往又不会有人当他们真正的存在。

“十发十中,每一箭都是正中靶心,吉儿果然是将帅之才啊。比迁儿可要厉害多了,不愧是李家的子孙啊。”赵王拉着李吉的手,神采飞扬的道:“李卿,吉儿可真是我们的栋梁之才啊,你可得给孤照看好咯。”

“是啊,是啊,太行匪贼横行霸道,多少官兵围讨都吃了亏,李吉才十五岁就能歼灭贼窝,将来肯定能成大器,李将军,你还是不要责罚他的好,不然大王也会心疼的。”倡姬像是在夸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住的称赞着。

“就是,就是。”李吉应道,也丝毫不拘礼数,站在台上得意洋洋的看着阅台下面的父亲。

李牧从席间起身站了出来,简单地恭了个礼,然后道:“谢王上错爱,但犬儿尚且不懂事,上次私调兵将,王上不追究罪责,已经深感王恩,此等事情,臣绝不允许他再犯。”

“我现在不去历练,以后怎么能扬我军威,怎么能剑指天下,怎么能让我们赵国君临四海呢?是吧,大王。”李吉仗着赵王怜爱,想趁机让父亲下不了台。

“是,是,哈哈,吉儿竟有此抱负,那迁儿的以后就要靠你来辅佐了啊。”赵王大笑着道:“那孤先封你个…封你个威远将军吧。好不好?”

“不可,不可,这可不妥。”李牧忙道:“王上错爱犬子了。”

“李卿,这是孤封吉儿,又不是封卿,你不答应也没用。愿不愿意,吉儿说了算,吉儿要是愿意就是了。”

“吉儿,你愿意吗?”倡姬开心的笑着问道。

“叩谢大王恩泽。”李吉赶忙跪倒台下去谢恩。赵迁这时才刚刚走到台上,站到了倡姬的身边,李吉也立在一旁,听倡姬夫人讲着笑话,大家乐呵呵的说笑着。

突然一个内侍走向前来,跟赵王耳语了几句话,赵王随即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来,道:“夫人,孤身体不适,先去了。”说完就匆匆的走了。倡姬虽然一脸的不快,但也没有办法,大家也都不再说笑,气氛突然有一点尴尬。一个宦臣向大家宣布了离场散去的事宜,众臣见赵王也离去,也就都纷纷散了去,整个校场更显得无趣和沉闷。

“是玉儿来了吗?”倡姬突然指着校场边上的一行人说道,她似乎想借此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没错,母亲,是季姑娘来了。”赵迁也看到了穿着鹅白色衣服的季玉,她正在两个婢女的陪伴下朝这边走过来。

“怕是陶老头来找我们了。”李吉立马道。

果然,季玉正是陶太傅催促来的,本来李吉和赵迁应该在做早课的,可是他们听说这里有军列演练,所以就跑来观看了。赵王看他们来了,也让他们露几手给百官看看,也正好助兴为乐。

“李吉,赵迁,你们又没去做早课?”季玉柔声道,埋怨的话音里掺杂着一丝微嗔。季玉说完朝着倡姬行了个礼。

“玉儿啊,刚刚你可没看到,吉儿骑射可是百发百中呢?”倡姬高兴的说。

“啊,这么厉害啊。”季玉似乎并不太感兴趣,“那迁公子呢?”季玉又问道。

“自然是比不上吉儿啦,毕竟是李将军家的人嘛?是不是啊?”倡姬夫人一边牵着李吉的手一边对着季玉说道。

“那靶子离得只有不到三十丈,我以前练习的时候可是在六十丈外射得呢?”李吉一脸骄傲的自夸道。

“战场上杀敌又不是射靶子,敌人又不会呆着不动给你射,就算能射一百丈又有什么用呢?”赵迁看上去很不服气,连倡姬都偏向李吉,自己也没有办法,但也不愿就这样落了下风。

“谁说我不能射到会动的东西的?”李吉也立马就反驳道。

季玉第一次来到文元殿的时候,那年的他们只有九岁,李吉和赵迁二人正在准备以“最佳”的方式迎接这个新来的入侵者。但是,他们不曾想到,这将是他们三个人的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相遇。

初春的阳光斜射进房间,温柔着它照耀到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块极美的白玉,温和的色泽,精巧的刻工,仿佛幻化成了圆月,映照着人们的温柔梦。白玉以一条红丝带缠绕,系在那女孩的腰间。她穿着洁白的如荷花一样的衣服,披在身上的长发恰到好处的挽成一个个香髻。女孩也是美的极致的姑娘,皮肤洁如白玉,花容如同皎月,不娇不羞,不温不腻,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完美。

“你们好啊。我是季玉。”

赵迁第一个从那虚幻的梦中醒来,表情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激动,“嗯……额,我是赵迁……他是李吉。

“嗯,我是李吉。”李吉赶忙补充道,虽然并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只需要一瞬间的美丽,便足矣倾动一世。季玉就这样闯进了两个少年的心,也闯进了两个人的一生。

(三)

“谁说我不能射到会动的东西的?”李吉立马就反驳道。"我以后可是要一统天下的大将军。"

李吉跳下阅台,拦住那几个正在搬运箭耙的士兵,“先别搬走,你,你,你们几个,过来。”那些士兵哪敢不从,只得按着他的吩咐照做。

赵迁也跳下来,想劝住李吉:“行了,不用试了,我相信你行啦吧,大将军?走吧,该回去做早课啦!”

“嘿嘿,你敢和我再比一次吗?当着季玉的面,比一次,敢不敢?”李吉将一把弓递给赵迁,赵迁听他这么说,自然不甘落后,便一把接住。

李吉笑了笑:“我射会动的,你射不会动的,怎么样?”

李吉说完就翻身上了马,他朝那几个举着箭靶的士兵摆了摆手,他们已经在远处战战兢兢地站成了一排。赵迁也上了马,几步走到固定的靶子前。

“李吉,不要闹了,万一你射到了他们怎么办?”季玉在台上焦急地喊道。

“不会的,你还是担心赵迁会不会射到他们吧。”李吉笑着回答道。

李吉举起强弓,搭上了箭,拉满了弓弦。

洁如吴盐的细沙平铺在沙地上,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阳光穿过清澈的空气,照在李吉的脸上,映出来一个浅浅的微笑。

李吉松开了手里的箭。

第一箭飞了出去。

它飞了出去,穿过沙地,穿过阳光,穿过空气,正好射进了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卫兵的喉咙里。

血涌了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他立刻倒了下去,身子伏在地上,四肢胡乱的挣扎着。

李吉慌了。

“你怎么不跑啊?”李吉喊道,“我不是说让你们动的吗?”可是那个士兵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他的两只眼睛外凸了出来,里面充满了恐惧,惨白的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他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含糊地说着些什么。

赵迁立刻放下弓箭,驱着马跑到那个卫兵面前,跳了下去,蹲到了那个卫兵的身旁。季玉和倡姬夫人也急忙赶下台来。她们一个朝着左边,一个朝着右边,一个奔向了赵迁,一个奔向了李吉。

季玉匆匆的走下台阶,刚走了几步,裙子就被踩到了脚下。她反而更急躁了起来,又走了两步,突然给绊了一下,差点就让她摔倒在了地上。她轻微地惊了一声,然后立刻又稳住了身子,这才低头看见身上的裙子已沾满了泥土和污秽了。她也没在意,只是双手攥住裙子提起了裙摆,继续往前走。直到她离那个士兵只有不到两丈的距离,直到她看清楚了地上的一大片血红时,她才突然停住了,也松开了手里紧攥着的裙摆。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赵迁的面前,带着哭腔的问道:“他怎么样了,他、他会死吗。”

李吉还愣在马上,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季玉和赵迁,手足无措。此时的倡姬也正好走到了李吉的面前,她关心的问道:“孩子,你受伤了吗?”

李吉突然发现倡姬的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好笑,他怎么会受伤?明明是他伤了人,明明是他射杀了一个可怜的生命,他又怎么可能会受伤?虽然他也明白倡姬的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现在他却感到这句话好像是在讥讽他,是在嘲笑他,是在挖苦他。

是他的自大和无知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是他犯了错误,他却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

他到此时才明白,内心深处的自己是多么的懦弱,是多么的胆怯,多么的可耻。

李吉看着眼前的倡姬,愣了一会儿,突然掉过头去,骑着马跑开了。

他最终都没敢去那个卫兵的尸体旁看上一眼,他不敢看,他害怕,他胆怯,他不是大将军,他其实只是一个胆小鬼,是一个懦夫。他害怕错误,害怕承担,害怕失败。他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责任,不敢面对那个无能的自己。

(四)

“怎么了,吉儿?”李夫人看到匆匆回来的儿子,感到有些异常。

李吉的内心早已糟乱无比,只要闭上眼睛,他总是想起那支箭射向那个卫兵喉咙的那一幕,想起那个士兵的那张苍白的面孔,还有季玉奔向赵迁那急忙的背影。

“少爷,回来啦?”“少爷是威远将军了吗?”“哎?少爷怎么啦?”这些平时自己最喜欢听到的话现在听起来仿佛都变了味儿。

李吉啪的一声带上了房门,想把这一切烦躁都关在门外,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因为这烦躁的根源并不在门外,而是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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