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震拽住她手臂道:“不如我们效仿萧史、弄玉乘龙跨凤而去,管他什么羌汉有别,我们什么都不管了,一走了之吧。”他一时血气冲头,竟是要与阿者者抛下此间一切,私走他方。
阿者者听后侧头,她道:“你好冲动,你能弃下杨叔不顾而走?还有你的义兄。”
杜震悲恸道:“那我们怎么办?”他虽不能违逆杨叔,却更不想与阿者者两情无果。
阿者者道:“杜震,我是羌人,自小心慕战场英雄,也一直觉得你能成为我心中期许的人,现在你做了鸱苕勇士,我多开心你知道吗?可是,如果我们抛下这里的一切,舍弃你的杨叔,我的爸部,到了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还是什么?就做一世平淡寡味的小夫妻吗?我……我舍不得我的爸部,我……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一言道明自己绝不甘心做平凡之人,更不会与他私奔。
杜震如何听不明白,也不再多说,转身便走。他这一番意气用事,甘愿背负不孝骂名,想与阿者者挣脱世俗束缚,却未想到她竟难与自己同进同退。
另外一处,董卓房中,北宫玉却正在为阿者者与杜震这门亲事做着最后的争取,更是为了他自己能杜震助力,他倒也心中清楚,只有喂饱董卓,此事才能得成。
董卓刚请他落座,便要与他提前道喜,却是见他愁眉紧锁,忙问道:“舅丈大人,我义弟与阿者者的亲事,提得怎样?”
北宫玉叹气道:“他杨章佬儿竟是没有答应,讲什么羌人、汉人通婚恐被别人当做笑谈骂名。你与娜兰,现在可有人敢说三道四吗?”
董卓心道原来是此事却是被杨叔拒绝了,他也只能安慰北宫玉道:“哎,杨章毕竟是酸邹邹的文人,头脑一向拘泥,不过依我看,这门亲事不成也罢,阿者者还愁嫁吗?好多豪帅之子对她可是早就仰慕不已。”
北宫玉连连摇头,他叹息道:“你还不知道香儿嘛,自小就喜欢英雄豪杰,杜震这小子又极争气,现在名彻西土,她俩又是早生情愫,多好的亲事啊。”
董卓笑道:“可是杨叔亲如他父,人家不答应,这事情确实也难成啊。”
北宫玉却是一笑,对他说道:“此事还有一法,倒是能成。”
董卓纳闷,问他道:“还有什么法子?”
北宫玉见已入正题,便说道:“实则呢,杨章并不是杜震亲父,我也早听闻过你们汉人有位圣贤曾说过,父母不在时,便是长兄为父,此事倒是可由你出面为你义弟做主。”
董卓心惊自己这位羌人舅丈对汉人之事竟是懂得颇多,这长兄为父正是孟老夫子所讲。他心中也是打起盘算,说道:“唉,这事我一个做义兄的,如何能做的主呢?”
北宫玉听他此言,便心中了然,笑笑道:“卓儿,这事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你是我的外甥女婿,你义弟又成了我的女婿,以后你董家庄遇上何事,我羌胡族任能缩手袖间吗?”
董卓便是在等他这句话,以往它羌胡远在武威,何时过问过他董家之事,现下虽是杨章从中阻扰,但义弟对阿者者心意他却是早就心知,如能促成此事,不仅能得仗羌胡族势力,也是帮了杜震成全没事,实是三方得益的好事。
他当下便道:“好,我便尽力一为,若是不成,舅丈可也不要恼我。”
北宫玉笑道:“你董卓尽力而为的事情,哪有办不成的,我甚是放心。”
有人欢喜便有人焦愁,杜震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满天星斗排解心忧,一夜也未归宿。此间他却也想通很多,他极为后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要舍下杨叔而去,恨自己私而不孝。
次日清早,杨章入杜震房中见他不在,便要出门寻他,一开院落门闩,董卓却是迎了进来。
他粗身一横便将小小院门挡住,笑问:“杨叔,你老人家要去哪里?”
杨章以为他来寻杜震,忙回道:“董公子,震儿整夜未归,你快帮我去寻寻他。”他倒也怕杜震一时心塞,恐出了什么闪失。
董卓却是不慌,也不与他让门,假装烦心道:“唉,杨叔,你回绝他与阿者者的亲事,对他伤害甚是不小。”
杨章问道:“怎么,昨夜震儿与你在一起吗?他现在人在何处?”
董卓摇头道:“那倒没有,现下我也是不知他人在何处伤感。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去寻他了。我现在过来,倒是想来问问杨叔你究竟是如何想的,这等亲上加亲的好事去哪里寻哦?”
杨章怎能与他道出实情,只能固执说道:“现下羌汉通婚实在不宜,更何况你们兄弟两个谋策拉拢羌人,投靠汉官,可如果有朝一日,这两方人都要你们选边站队,这婚事不就反而会成了羁绊吗。”
董卓心道,杨章虽是上了年纪,头脑倒是灵光,羌汉之事他看的真是极为通透,义弟这几年足不出户,却是能知天下之事,多半便应是得益于他。不过现下却是未到挑边而站的地步,他羌胡族倒还能被已利用一时。
他想毕便正色道:“杨叔,此事你想的太远了,依我看,这婚事你最好是应承下来。”
杨章听他口吻,心中一惊,他早知董卓是什么人物,却不曾想他似是要为此事与自己撕破脸面,不妙不妙,此事必须要去请五位仙臣前辈出来定夺。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