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绒绒脾气叼的很,虽喜欢熏儿和子羽,总不喜欢看着两人腻歪的。”子桀道。
“绒绒被摸的正欢呢!”天瑶晃起子桀的胳膊笑道
子桀望去,绒绒在花熏怀里被抚摸着,听着子羽的笛声,睡的正安详呢。
“我看着他们这样,总觉得心头一暖。这可谓是花前月下了吧?你说呢?”天瑶转过脸来看向子桀,只见他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于是眼睛一瞪,道:“瞅什么瞅?我打你啊!”说罢,便轻轻弹了下重桀的脑门儿。
“哎哟!”子桀如梦方醒,“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好端端干嘛看我?”天瑶两腮本来便微微泛着点点桃花粉色,如今更红了,如三月桃花一般,明明甚为娇羞却一副嗔怒的表情。
“自然是看你这几年的变化了!”子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什么变化?”天瑶一脸傲娇。
子桀神秘一笑,道:“没有变化。”
天瑶大嚷道:“胡说!人人都道我女大十八变愈发亭亭玉立了!”
“人家那是奉承你你不知道啊?”子桀轻蔑一笑。
“你再胡说!那玄静伯伯赤净伯伯都这样说了!”
“他们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呢,怎能就不十八变?二百遍都有了——哎!”子桀尚未说完,只觉被人狠踢了一脚,自己歪了个四仰八叉。
“你给我滚到我哥哥哪里去!”天瑶怒道。
“我就开个玩笑你——!”
“——可看够了?”花熏早已抱着绒绒站在阁楼门口,仰头看着他俩呢。
“怎会看够,我们都没看够他们呢。”宫羽声音清冽,如潺潺流水,带着些许笑意。
天瑶哼了一声,转身站起自回了屋,只留子桀一人在走廊。
“桀弟,更深露重,就早些休息吧。明日啊,那桃花照样开呢,你还担心那美人儿会不出来么?”花熏笑道。
子桀顿时脸一下子红了,借着夜色他们看不清自己的脸,朝楼下道:“小嫂子这话,我委实不明白,天色不早,兄嫂二人还是早早歇息吧!”说罢便又飞回了自己的房里。
宫羽花熏二人见状相视一笑,各回了自己的房里。
却说花熏回房后,只见天瑶躺在床上面对着墙不看她,便知道是生气了。忍不住笑起来:“这又是怎的?明明是你先偷看的我嘛,还不经我逗你了。”说罢便走到床边,宽衣上了床。
天瑶翻身坐起来,“我可未曾打趣你啊,再说你与子羽已是正大光明的了,花姨与宫伯伯已经开始商议你们何时定亲了,我偷偷看看还不许么.。”
“我们既已是正大光明,你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看?还要偷偷摸摸的?分明是想等我回来打趣我。”花熏见她面露桃花之色,羞涩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谁让你们偷偷摸摸的了!再者说,方才你的言语根本不似你平日温婉小姐的样子!”天瑶道。
“怎的?又如何不像了,我方才说了什么?”花熏问道。
“这你还问我?你心里清楚得很呢!什么‘连饭都难以下咽’啊,什么‘以后慢慢说’啊.。。什么‘桃花儿美人儿啊’..”天瑶说完才反应过来又扯到了自己身上,哼了一声倒在床上不说话了。
“怎么啦?”花熏一推她,“你竟比我还羞呢。”
“什么羞不羞的!你与子羽那是天作之合!什么比翼连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统统都用得上,我和那死石头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生搬硬套,以后我若是名声不保,你们养我一辈子么?”
花熏见她面露委屈之意,心下竟不觉一沉,似想到了什么。轻捧着她的脸,道:“好端端两个老幺儿,竟也有烦恼的时候?这事儿都怪那子桀,要什么大丈夫面子嘛,害得我们幺妹至今都没个人家许配,不过你不必难过,咱们父母不比京城哪儿的达官贵人们讲究,江湖之人自有江湖的规矩,你们若是两情相悦,这父母哪有不允的理?何况重叔叔自我们幼时起便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每每几次提起要做娃娃亲,只是楚叔见你二人年幼怕长大了不愿,所以才想待你们大一点儿再说,只是你一个女儿家怎好意思开口,总得看子桀的行动嘛..”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竟听不懂,那重桀我不喜他他也不喜我,我们是一辈子冤家了!什么儿女情长,岂是我一代女侠考虑的事情!”天瑶说完,便躺下睡了。
花熏叹了口气,久久之后才熄灯睡下。
另一边,子羽也回了房,见屋里无人便翻身上了房顶。果不其然,子桀天萧二人正在上面乘凉呢。
“来得正好!我们幺弟被人踹了一脚,正发牢骚呢。”天萧见子羽来,笑道。
“什么牢骚?我大丈夫,怎会与一介女流生气!”子桀道。
“如此便是生我们的气了?”子羽走到旁边坐下,“今夜这月色极好,我与熏儿悄悄说了几句话,抬头便望见瑶儿阁楼的走廊中也有人在说悄悄话呢,不想悄悄话没说完,便挨了一脚。”
天萧听罢,笑了起来。道:“原是我那幼妹惹的祸!我代她向桀弟赔罪可好?”
重桀忙道:“这是怎的?我说过生气了吗?只是夏夜燥热得厉害!我上来凉快凉快罢了!”
“原来重大公子的男子气概竟压不住这夏日暑气?”宫羽笑道。
“你!”子桀道。
“别弄这些没用的!幺妹终究是女孩子,你什么态度都没有,就一直打算这样与她羁绊下去?她尚是孩子般的脾气,若是明天后天又有个哥哥弟弟与她表明心迹,她也不一定非跟你的!你以为楚叔叔迟迟不与重伯伯定娃娃亲,是因天瑶年纪小?指不定这时候心性不定,若是心许了别人,岂不令你二人委屈!”宫羽一本正经的说。
“我作为他哥哥,为你做的也不少了。我将绒绒送到驿站,本以为你带回来二人便能和和气气的说会儿话,谁承想——!你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吵下去?”天萧紧接着道。
子桀见状,不免声势弱了下来,“怎么..怎么今番,这么严肃了?”
“再过几日到了荆玄,我妹遇到的男子可就越来越多了,你们也不小了,就给我个交代,若不想呢,我便在荆玄好好给她物色一个!谁家姑娘这时候还没定亲,我们虽是江湖人士,我父亲也不能照顾她一世!况且,我母亲旧年曾与花姨许下约定,他日一定要瑶儿与花熏一同出嫁,如今熏儿与子羽好事也将近了,在荆玄无非就这几年,你若没什么想法便提早说清楚。离瑶儿远一点儿吧!”天萧一脸严肃的说。
“这是你我兄弟说的话?阿瑶怎么说也是江湖大家,她还想成为一代女侠呢,怎能就此谈婚论嫁?”重桀道。
“你一向行事冲动,怎么到了天瑶这里就犹豫不决了?”子羽道。
子桀沉默不语。
“我们倒不赞同你这么快去与瑶儿表明心迹,只是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不应像小时候那般吵闹了,若你们像熏儿子羽那样我倒不担心,只是虽众人都觉得你们俩怎么投缘,可八字终究还没一撇呢,若静下来和和气气说会儿话,也许比以往更亲近呢。只怕你们有日闹恼了,谁都不肯让着谁,我们总不能一直陪着你们吧?”天萧道。
“刚才我见你听到瑶儿谈婚论嫁时的反应,你对她的情意并不比我对熏儿的少,你若觉得天下的男子都配不上她,何不把自己磨练磨练将她收了呢?”子羽道。
“可..我怕她并不在意我.而且.。”子桀支吾道。
“——你若将你骑马的勇气用到瑶儿这里一半,我妹妹不至于现在这样。他平日里怎么要强,不还是个女孩子?”天萧道。
“你还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他见过来来往往与楚府打交道的无数男子,只觉得你可以托付,让他放心,你若在不似个男人一般,瑶儿的归宿怎么交代?”
是夜,对面天瑶的阁楼已熄了灯,晴空万里,圆月当空,只听得蛐蛐儿的叫声,青蛙跳进池塘的噗通声,玉笛里流出长相思的曲子,散入楚江城里的每户人家,动荡着人们的心灵。许久,子羽与天萧相互支撑着几乎要睡着,凉风已将二人身上的暑气吹尽,只听砖瓦一响,重桀放下笛子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如立大志一般的春风得意,问道:
“我该怎么做?”
月光倾洒,池塘里水光粼粼,旁边的月季花丛中,绒绒被不慎关到了门外,啃食着月季花瓣无奈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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