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洵是个不错的对手,仅不死缠烂打这一点,就很合叶征口味,点到为止,胜负自知。
胜不骄败不馁,虚心求教,很有大家风范,每当此时,叶征便会斜一眼一旁看似还在思索究竟赢者是谁的刁蛮公主祁长平。
怎的就没有从她几个哥哥身上学些好的?
祁远这七日里却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在武学上无甚天分的他,便是祁长平,他也难以赢过,瞧着叶征与祁洵对练时行云流水般的剑法,瞧着两人默契的剑落手起含笑称赞,他很羡慕,又很不愿承认这羡慕里带有几分妒忌。
这七天里,他身为皇帝能装天下的博大胸襟,受了一番不小的打击,但,他是个明君,自然不会将这些情绪摆在面上。
好容易撑到祁洵一行人出了宫门南下,却在临走时,祁洵又给了他最后的当头一棒。
时隔许久后,他仍记得一身儒雅白衣身骑骏马面容俊朗的兄长祁洵,当着浩浩荡荡欢送的一众人之面,笑如春风般的问了叶征一句话。
“不知叶护卫你,可有婚配?”
“并无婚配。”
祁洵一张俊脸,笑容越发深遂:“真巧,在下也未曾婚配,后会有期。”
祁远的笑瞬间便僵在脸上。
连着几日,叶征都觉得祁远的眼神有些忧郁,经常望着一处莫名晃神,便是在上朝时也是如此,因叶征离他最为接近,便只得经常装出一副换手拿剑时失手的模样用自己的剑捅一捅他。
后来某一日,祁远依然如此,朝堂下兵部尚书杨先已长篇大论禀报某方战局多时,只等祁远发话,祁远却依旧如行尸走肉一般的陷在郁郁寡欢之中,叶征望着堂下眉头越皱越深的杨大人与其身后的多位忠臣贤士们,气上心头,当即于背后不动声色一剑狠狠的朝祁远捅了过去。
眼尖的兵部尚书杨先杨大人看的清清楚楚,这手腕上的力道,丝毫不像失手为之。
“嗯...”
祁远一声闷哼,肃静的朝堂上听的很是清楚,一旁也瞥见了叶征此举的安王一阵肉疼。
这奇女子,谁都敢得罪!
左三思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他早已知晓叶征对自家主子近些日子以来的此种凶残举动,但祁远这声闷哼却是少有,因此禁不住也一阵肉疼。
“嗯,杨大人说的事,朕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你大爷啊!能不能想一句别的话换着讲讲。
下朝,祁远一言不发的回鸿庆宫,步履间与以往相比有些匆匆,叶征于他身后一脸阴云的跟着,祁远如今的模样,若放在季北身上,她或许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拳朝他脸上打了过去。
鸿庆宫中,祁远褪去朝服只剩中衣时,有意将左侧衣领扯下,伺候他换衣的左三思立刻惊叫道:“哎呀,皇上,怎么青了一片,可是撞到了哪里?来人,快传太医。”
左三思一贯善于虚张声势,今日这声势虚张的格外大,叶征于门口眉眼里一丝冷笑,后将环于胸前的双手放下,大踏步迈进了祁远的寝宫内。
左三思一腔忠心,心疼自家主子,叶征以下犯上的举动在他眼里,乃是要砍头的大罪,前几次细微的触碰也无碍,算得上是为皇上着想,但今日事,便是祁远饶她,他自己也依然要上前与她论上一番。
“叶护卫你今日...“
“叶征今日失手重伤皇上,请皇上责罚。”
未说完的话被叶征毫不留情的堵在喉咙,左三思脸憋的通红。
祁远转身,有宫女在为他将腰带系上,面上寒气氤氲,眉宇又凝结在了一处,祁远未急着说话,一直待到宫女福身退出鸿庆宫后,方才踱着步子往叶征处走了走。
祁远一走进,叶征便主动将自己的流云长剑托于身前双手送上,微颔首,目低垂,心静如水。
“你这是要朕杀了你?”
“皇上随意。”
“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铮...”
清冽龙吟,流云出鞘,剑光清寒,刃锋身重,祁远手腕一颤,举起的剑险些落下。
“皇上九五之尊,天下之人,皆可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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