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堂的捕役们都在准备车马,常羽蓝和平信也都赶来毒王斋与他们会合。让人失望的是,医圣并没在江东盐府,那不过是对方扰乱视线的把戏罢了,但他们也并非一无所获,在一处山岗遇见了一个垂死的年轻人,因开罪了江湖上的大人物,被盐府乱棍打出,扔在了野外,而据那人的只言片语,线索也指向了缈音宫。
方东绫忿然作色:“呵,开罪了大人物,只怕不过是什么芝麻碎皮的小事,盐府那样的心狠手辣,不仅是乱棍吧,他没被割了舌头还真是稀奇。然,这会不会是掳走我师父的人刻意安排的障眼法,将你们引去缈音宫?”
常羽蓝摇摇头,一脸悲悯:“那男子虽能说话,但好像也服用了什么药物,声音嘶哑,我们也只听得零碎的几句话才推断出这些的,他浑身是伤,被打得血肉模糊,若不是师兄见他穿着的官靴有盐府标记,我们是万万不敢靠近的。虽说是山岗,那处地方与乱葬岗无异。而且他只剩一条腿,还被挑了筋脉,形状可怖,成了这样还要替人掩护,也太奇怪了,而且也实在不明智吧。”
顾北丘稍一沉思,看着羽蓝:“你们是在去江东的路上遇见他的?缈音宫的人怎么那时候还在江东?”
“那男子并未说得清,但是我们遇见他时,看他伤口被……应该被扔在野外刚有一日,盐府在江东的势力实在大,我们查了许久,才查到近日江城曾来过几名武林高手,为首的是一女子,在我们来江城的那几天销声匿迹了,夜探盐府也没有看到。”
方东绫并不作声,顾北丘向她问道:“怎么样,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三人诧异地看向他。
方东绫稍加思索,看了一眼在远处的毒王:“我师父在那,不是吗,不过你们不要绑着我了,我要自己骑马。”
她才不要继续和顾北丘共乘,想她怎么也是个义侠,怎么可以和这狗官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是非不分、结党……
顾北丘嘴角一勾,似乎是早有准备。他让捕役牵来一匹马,将缰绳递给她,又转过去对平信问:“平府?”
“这次试剑大会,的确发的是醉矣老人的青龙帖,平府说他们是在大会召开前几日才收到青龙帖,事态紧急所以先动身,但后来有报备,只是我们不在堂内。”
顾北丘沉吟道:“刘辉的毒已经解好了,你们带着他还有这几粒百破丸回京,好好审问一番。医圣失踪此案恐有隐情,我和常渊师兄前去调查,半月便归。你们二人路上多加小心。”
二人向他行礼,双双上马,带着刘辉还有众多捕役离开了,方东绫正要上马,却被毒王叫住了。
毒王和涂安笑吟吟地看着她:“方丫头啊,不和师伯道个别?”
方东绫只觉得这笑背后定然藏着什么,心里不禁凉飕飕的:“师伯不是说笑了,晚辈刚和师伯道的别呢。”
毒王脸色一板:“咦,这是什么话!这礼不嫌多嘛。”
方东绫拱手:“师伯送的礼,的确不少呢。”
毒王笑道:“你这丫头,客气了不是。你可要记好了,你方丫头可欠我们毒王斋一个人情。”
方东绫直点头:“晚辈一定记得,下次若见到世间罕见的毒物,定会带回给师伯瞧瞧,下回一定好好看看师伯研的那只毒虫,定非凡品啊。”
毒王哈哈一笑,方东绫又是一个行了个道别礼,上了马。他又道:“方丫头啊,那叫七彩蚕,你这么说,师伯还真不愿让你瞧见呢,哈哈。”
方东绫干笑着,正欲继续客套,毒王又挥挥手:“这七彩蚕,师伯还没研究好,待你下次回来,师伯再好好和你论论这毒物,你且去吧,那徐老儿还等着你呢!”
下次回来,谁还会再回来!哼!
他们二人,还有两名捕役,踏上了前往泉城的路。
自个儿骑马真是舒爽!
总算离开了毒王斋,只要将师父救出来,她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她长吐一口气,看向顾北丘,顾北丘不知从哪弄来一套深蓝色的衣裳,穿着算是比那套全黑的衣袍顺眼许多,她道:“你和毒王,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顾北丘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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