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肩背着自己的背包,另外一只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她的箱子轮子摩擦地上铺的鹅卵石,产生了挺大的噪音。
他开了好几小时的车,舒楚有点不好意思再劳累他,中途要抢过来拉箱子,可他就是不同意。她也只好讪讪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在羊羔绒外套口袋里想,这个人可真是倔。
刚才舒楚没醒时,晏衡已经开好房间拿到钥匙。他们按照导向标找到要入住的房子,他把双肩包挂到她箱子提手上,用钥匙打开了门。
很大一股潮味儿扑鼻而来,舒楚咳嗽了声,走去开窗户,发现早已经被人打开……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晏衡打开大厅的所有灯,舒楚回身看清了别墅内部大致的布局。
她站在靠窗户的西南角,正前方是客厅的主体空间,豆绿色式样朴拙的组合沙发,前边是挂式电视机,紧挨着西南角有个壁炉。再向自己左侧看,是上楼的楼梯,正西面有一扇门,她推测是洗手间。
舒楚觉得挺好,但晏衡皱着眉头,似乎对这里不是太满意,不过没有讲出来,只跟她说:“你可以稍微整理一下,我们去餐厅吃饭。”
“不用整理了。”她从随身小挎包里拿出一张面纸,一个小镜子,把唇膏一点点擦去,“等我下,我去个洗手间,我们直接过去。”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进去。
关门瞬间传来晏衡的声音,“那我把箱子放上去。”
舒楚说了声“好”,看着镜子里自己一会儿,最后把隐形摘了,换上一副细金属框的眼镜。到晚上了,气色比白天坏了一半,有个眼镜好歹能遮一遮。
去吃饭路上,习惯走前面的人,突然步速慢了很多。她总是走着走着就超过他了。
“你这样很好看。”发现她探寻的目光后,他主动开口解释原因。
忽然被夸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餐厅远吗?”只得岔开话题。
“大概五分钟。”他说着倾身过来,把她的连领帽掀上来,给她戴好,见她往后躲自己躲得腰都弯了,“我就那么可怕?”
他呼吸的热气迎面扑过来,她脸上烧起来,“没啊,正常的脊椎条件反射。”颈部继续后撤。
趁舒楚不注意,晏衡的手绕到后面向前揽她,她站是站稳了,但额头因此擦到了他的嘴唇,“你……!”
“也是脊椎条件反射。”
“……”
他们去了餐厅才知道,厨师刚刚已经下班了,不能正常供应热菜热饭。不过有一个柜台在卖方便食品,舒楚过去买了可以冲泡的粉丝,打算从车上拿点火腿肠掰进去,再吃点面包、榨菜好歹对付下。
不过她这个想法并没能实现。
因为他们回到住的房子,进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餐桌上不仅有现成的食物,还有点燃的蜡烛,红酒,矮胖的花瓶中插着鲜花。
“这怎么回事啊?”她下巴都快惊得掉地上了。
他摘掉手套,又把她刚才吃惊手不稳掉到地上的食物放到旁边台子上,“过去吃饭吧。”
晏衡催她,自己没动,先把门口所有灯的开关摁开,随即再准确的把门廊处,和客厅正上方最亮的那处灯源关掉,只留下壁炉和餐桌上方的灯光,走过去,他把蜡烛灭了,为她拉开座椅,斟好红酒。
“谢谢。”舒楚看了遍四周,端杯喝了口酒,开始慢慢切自己盘中的鸡肉,“我们进来时,屋子里有潮湿的味道,说明这里的确很久没人住过了。应该……就是趁我睡着时准备的。”
“何以见得?”有点小聪明的姑娘还是挺可爱的,晏衡笑着想。
“因为我们进来前,窗户已被人提前打开散气了,可还是有很重的味道,说明散气的时间不长。从招待处到别墅这里,有一段距离,如果是在你开房后,服务生过来开窗的,那有可能会和我们迎面遇到。”她摇了摇头,“但是服务生应该不会那么做,因为提前几分钟开窗,根本达不到散味儿的效果。他们何必多此一举?所以窗子应该是在至少半小时以前打开的。而你进门时不太高兴,是……不满意他们的办事效率。故意带我去餐厅兜一趟,也是想拖延时间让他们把食物摆过来。”
“你是不是侦探看多了?”他小口啜酒,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临时决定带你来这里?”
“那,田螺先生,为什么你会带我来这里?”
“还记得中午你说的话吗?”
“哪一句?”
“说我不小了,该考虑结婚了。”
她“呵呵”了两声,扶住头,不敢跟他直视,有想捶胸口的冲动。他这么说,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突然想在这里跟她求婚?
“下午开车时,我想了想,你那话说的有点道理。”他顿了顿,“但结婚也不急于一时。”
舒楚胸口憋着的气这才吐了,胡乱把肉塞进嘴里,“这个真好吃。对了,你这么短时间怎么找到这里的?朋友推荐的,还是手机APP搜的?怎么服务这么周到?……”她一紧张就不停说话,这个毛病从小就有。
“小楚。”他突然走过来,居高临下与她对视,然后把她的头摁到自己胸口,“我们重新正式在一起怎么样?”
她悬在盘子上方的手突然很麻,手里刀叉“乒乒乓乓”落到了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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