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言问询道:“佰璃公子,你可愿与我分享?”
他星眸幽深地看了我许久,不见什么情绪地道,“既然是你的好意,我就不必折腾了,和星罗殿之战我也很尽兴,若非得生死相较,确实也不至于。”
他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是同意了,我见星罗殿长老其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我当然心中明白,我的巧言不过是极微末,星罗殿思量的还是佰璃的奇功,而恰时,又有武士来禀告,说圣地虽然灵气折损,但确实并未被毁坏。
于是,此事竟以星罗殿损失了大半的建筑和一枚至宝佛叶而告终了,佰璃公子从此成了秦月国最彪悍的传奇。又加上此人踪迹隐秘,于是被描绘得更神忽其神。
*
佰璃隆月在前,我和凤笙在后远远跟着,出了广场废墟后,被乘着华丽车马而来的龙姬一起接着走了。
我见龙姬意兴风发的绝代风华,想她这几日和隆月他爹一定是夜夜缠绵了,朝朝暮暮,终于得偿所愿了,她对我一笑,就和她的‘继子’佰璃隆月上了前面的车子,而我和凤笙的在后。
车内,东侯凤笙撕掉了假面,珠玉流晖的俊容露了出来,斜靠在坐上闭目养神。
我想这次我尚能取得佛叶、平息争斗,也是因他之助。他对我的好,已到我肝脑涂地也无法报答的地步,而他所要的,不过是要和我两情相悦地幸福到永久。
此时,被佰璃淡忘的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幸福,我将和我从小就为之钟情的绝世佳公子回到我的大周,开始我们夫容妻贵,恩爱美好的完美生活。
“笙郎。”我心中轻叹一声,心觉天意原来是如此的。
……
到了目的地,不过又是龙姬的一个地盘,我们各自梳洗了,用膳休息等等,下午时分,佰璃隆月就让人来取佛叶。
我跟着去了,到了隆月的书房,我让他人都出去后,将书房的门一掩。
佰璃隆月斜躺在藤椅上,青丝陈铺如流墨,斜睨来了一道悠然沉静的眼波。
“关于佛叶,”我看向他,语气轻和,但视线暗有观测。
“你要对它抱有太高期待,那就要失望了,我想它惟一的用途就是延年益寿,但是,它解开了我们因神功产生的牵绊。”
“你用了?”他轻问。
我点下头:“事实上,它当时就渗进了我的血液,你如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放一点血,也许还有效用。”
他不失宁静地轻哼一声:“不用了。我原来也不过因为好奇,现在知道了星罗殿就是倚老卖老,活得久了,功夫自然就精进了很多,十年后,我踏平他们易如反掌。”
我一笑,他这一离开我其实像纯稚了许多,我此刻怎觉得他像个孩子似地无忧无虑了。而我在丽都偏宅树后听到的那迷茫箫声难道是错觉吗?
那些以往的深情缠绵是错觉吗,那要死要活的霸道可恨是错觉吗,那殇痛难言的决烈也成了错觉?
我看了他片刻,又说,“那黑樱和红樱,两道木简,你有什么新线索?”
他星眸一亮,颇带了意兴道,“我已经知道了八九,去探秘不过在春末。”
我轻嗯一声,点了下头,暗蕴了下情绪,轻声道,“隆月……我,这几天就要回国了,你还有要和我说的?”
“没有。”他片刻后轻言,稍后又道,“一路保重。”
“好。”我又点点头。屋内一时无言,我强扯了个微笑,从梨木椅上站起,出了书房的门。
我过了弯角,却不得不一下靠在背墙上,心脏开始越来跳得厉害,似乎要不管不顾地膨胀出来一样——那书房里就像有一种极致魔力,让我真很难以背对着它,离开个小院,远离,那曾经和我浑然一体,如今又和我剥出了彼此的男人。
如果我要死去,我最期盼能带走陪伴的就是他爱我的灵魂了,这又是爱还是残酷,可它就是我内心最原始狂放的快乐,我若没有他,长久的生命中就再也不会有放纵魂灵的狂欢和肆意了。
我想我为什么要千山万水而来,是想给自己一个情感归宿的决断,还是找到那个最自然最真实的自我,是为了放下,还是要来探究?
*
“花辰?你不舒服啊?”一道音韵幽美的声音在耳边一响。
我倏然转头,见是龙姬,她美眸如水,诸如探究好奇这样的情绪是绝不会出现在眸中的,只会显华贵和幽美。
我微一笑,略作遮掩,“我用过了星月殿的佛叶,果然不愧是灵物,真补过了头了,大概要数天才能消化。”
“我还以为是隆月他招惹了你呢。这次他从大周回来,据我所闻是一直更无人敢接近,可你一来他立刻好多了,我还想你这次要能把他弄走了也好,不过,这也是不能勉强你的,”龙姬泛出一笑,“可是,花辰你即将和他分别又似乎有不舍啊……不如,我就来帮你弥补了这一点遗憾吧,也省却了你日后的许多念想。”
我微微地一挑黛眉,她幽幽一笑:“我这里有一宝物,只让人如身处梦中之梦,花辰,这也当我对你的一点谢意,你千山万水而来,难道就带着这一脸迷茫而归吗?”
迷茫啊?我轻搓了下脸,我此刻有迷茫吗?我抚着眉心一叹,想了想,终于还是,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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