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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血泊帝子(2 / 2)

那个男人拥有了他最奢望的人,而他却只能在这里作为他妻儿守护者的身份存在着!

只要一想到昨夜,他就止不住地冷笑:

看来他还不够忙啊!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夜翎居所的方向,沉寂的眸中好似蕴有吞噬一切的浓炽,他垂下眼,本就幽沉的眸色,在不觉间愈发深黯,只在嘴里喃念:

那就让他再忙一点吧!

灵素这几日一直在遵太医的嘱咐给夜翎炖些补血补气的东西,她生性机警,又深知这里不比宫内,这种事自然也亲力亲为,半点不肯假手于人,何况主子看她每天早起给她熬这些黄汤水,再怎么不想喝也不好罔顾她的心意,所以她当仁不让地接过这活儿。

她为人坦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宫里来的那几个专门伺候贵妃膳食的嬷嬷一下子被她抢了活,难免心中有些不快,但大不过人家的身份,虽然有微词,却也不敢轻易表露,时间一久,她们几个索性也不在这位大红人面前碍她手脚,偌大的一个山寺食堂全留给她了。

这日,灵素一如往常抱着用几层棉布牢牢包裹的陶罐往居所走去,途中遇到几位扫地的僧人,灵素颔首走过,抬首间,视线突然一滞,眼尾余光映入一抹白影,她才发觉斜前方伫立着一名温雅清贵的白衣男子,貂衣似雪,临风而立,衬得那背影煞是出尘飘逸,遥遥而立,雪所拥簇,完美直若画中天人。

那人怔怔地望着主子的居所,她心中有些疑惑,那俊挺修长的背影分明是——

正要开口,忽觉得脖颈一凉,有细碎的晶莹钻入衣缝里。

下雪了?

抬起头,天空落下白色砂般的雪粒,坠进眼中,融化成了一片刺凉,她飞快地垂下眼,也顾不得思索端木大人为何一大早愣愣地站在这里,见他完全没反应的样子,她顺势绕道从小院后门而入,在她阖门的刹那,雪粒从昏朦朦的天空纷撒而下,由紧变密,为整座山寺点缀上一层银色晶幻。

夜翎立于窗前,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纷飞大雪,仿佛连寒气都丝毫感觉不到。

窗外,一株腊梅长枝斜欹,几乎破窗而入,朵朵琼玉色泽,凝结成水晶般清冷的光辉,萦绕上那张锦容玉貌,幽华四射,美得有些虚幻不真。

直到灵素慌慌张张地关上窗,她才幽幽地转过眼,目光静静凝了她一会儿,直到视线落到她手中热气腾腾的药,颦眉,仿佛颇为头痛,用手揉弄着额角:

“今日能不能不喝啊——嘴里都是一股子药味——”

灵素见主子难得露出这副孩子般地无赖撒娇,忍不住笑出声,但眼神落到她那张白得好似琉璃上雪片的面容后,硬是逼着自己狠下心肠。

院子内雪色寒光,腊梅红妆盛意,似极一团团缤纷艳丽的晚霞,坠在棉花般的白云之中,风吹绛瓣,红雨涟漪,幽幽的寒香在空气里游离不定。

天色渐入幕,一阵清浅的脚步声,惊碎曲径回廊的寂静。

灵素正要拐进转角,一丝雪轻轻地落到眉间,她忍不住拂去,抬眼的瞬间,被眼前的人影吓到了,忙慌张地唤了声:大人

端木凌风看了看她手中空空如也的碗,淡淡启唇:

“今日太医可曾来过?”

灵素愣了愣,垂首称是,又听他开口:

“昨日我差人送过去的东西你主子今日可有用?”

灵素哑然,端木大人昨日的确派人送来不少补品,可是——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心中忍不住腹诽:

她家主子除了肯乖乖地给她面子喝点药,其他什么皇帝送来的或是端木大人时不时送来的补品却是纹丝不动。

主子还说,怀孕期间不宜过度猛补,否则胎儿长得个头过大反而不易生产,主子深谙医术,她争不过她,只好转而在一日三餐上苦下功夫。

“回大人,凡是宫里赐下的和您送过来的,我们都有给主子服用,对了,前不久,娘娘还说要奴婢替她谢过大人的一番好意。”

灵素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可不敢说自家主子除了药和每日三餐几乎从不乱吃任何东西,就连皇帝眼巴巴送来都懒得理会,又怎会——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再怎么也不能驳了端木大人面子,只好端起笑拿出宫里那套硬着头皮应对。

谁知,她刚一说完,就见眼前的端木大人,表情突然有点古怪,只是那张脸半浸在阴影里,显得晦暗未明,因为捉摸不透,反而令人惶惶不安,一股寒意飕飕冒上心头,灵素疑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见她垂着眼的模样,端木眉宇一紧,陷下一条深痕,心中更加对自己的猜测肯定了几分,看向灵素的眼神更是冷了几分,他垂下眼,遮住眸底不得而知的思绪。

灵素见他突然沉下脸,心中惴惴,又不敢先行告退,只好老老实实垂首站着,半晌,才听到他终于复开口,声音里似是凝着温润:

“若是你主子那里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知会我——”

见灵素点头,他朝她挥了挥手:

“好了,你下去吧!”

灵素忙不迭地退了下去,心中却是总有一丝疑惑萦绕,端木大人真是——有点奇怪啊!

端木凌风静静地在原地看着她沉静的背影,眸子里伪筑起的温润瞬间凝成冰渣。

夜翎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患了产前恐惧症,这几天她可谓是寝食难安,只要一想起那日太医颇有深意的眼神,那股子恐惧宛若冰冷的蛇一样爬满她周身每一处。

想到这里不仅怨恨起自己,早前她就一直对妇科一学兴致缺缺,提不起兴趣,对于稀奇古怪的方子却是沉溺不已,要说她制药解毒的本事可以说天下一绝,但是对于妇科之事,实在是——

南蛮使者征得天朝皇帝许可,开始返程,皇帝派平南将军慕容夜歆及太傅夜暮水即刻启程护送国王和王子回国,虽然曾是赫连王朝的败军之将,但皇帝鉴于其投诚心切,故而使者非但来去没有受到半分亏待,同时在回程之时还带回了来自中原皇帝的赏赐!

原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意外的话——

夜翎收到来自宫中消息的刹那,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她费力地转过眼望向窗外,雪花绵绵不断,漫天漫地的白,一阵刺目灼痛下,视线猛然恍惚,乌发散扬,人倒落在地。

纤细的手里还牢牢地紧攥着那薄薄的信笺——

一旁的灵素吓得连尖叫都喊不出来了,抖着唇,颤着手要去扶倒在地上的主子,却被一股生硬霸道的力量给震了开去,她顾不得痛,又飞快地撑起身要去扶,却被来人那森冷的眼神刹住了。

端木凌风懒得理会他人,饶是冷静自持如他,此时也有些惶恐,他刚要抱起怀中的女子,却被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刚要发火怒斥,却被灵素恐惧到极致的眼神惊到,顺着她惊恐的视线望去,手臂上的肌肉不禁紧了紧,白裙上的雪梅,渐渐地晕染开来——

雪衣朱血,如此鲜明。

少年如遭晴天霹雳,身子竟有片刻的摇摇欲坠,他脸上有着一种叫人难以理解的慌,在癫狂与恐惧之间,半分魔、半分人,只在那一刻,失去常态。

什么掩饰,什么礼数,他都顾不得了!

灵素吓得六神无主,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了,揣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直接破门冲出去喊人了——

端木凌风脸已煞白,他觉得手中的女子如此地轻盈,仿佛一个不注意她就从他手中化烟消失,待他颤着手将夜翎安放到了床上,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心中涌起无穷的恐惧!

她不能这么睡着!不能!

他狠下手掐她的人中,夜翎吃痛皱起眉,手却抓紧了他的手臂,缓缓地揭起眼,待看清眼前人,她使尽全力抬起手,将手中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信抖开,她无声地用眼神逼问:

告诉我!信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赫连送宾使臣途中在云梦泽一带遭遇南蛮叛贼伏击,平南将军为太傅大人挡刀,却不幸中了刀上抹着的剧毒,现今生死未卜!

端木凌风垂下眼,没有做声。

夜翎惊恐地看着沉默的他,突然,下腹一阵痉挛,随之便涌来一波一波的疼痛,翻江倒海一般,她一张绝美的面庞煞白一片,额头的汗珠涌现,剧烈的疼,她死咬着唇,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东西。

此时,她已经忘了肚子里的孩子!满心只是自己哥哥的安危!

身下的红晕渐渐地蔓延,浓浓的血腥味开始在房内弥漫——

灵素跌跌撞撞地冲到床前,她身后的资深嬷嬷一看床上的人就知道情况不妙了,恐怕贵妃主子的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虽然才八个多月,早产已经不可避免!

几个太医是被灵素派去的侍卫直接抓过来的,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慌神地互相看了一眼,这——

怕是保得住大的保不住小的!

皇帝事先就派足了人马,连宫中最资深的接生嬷嬷和太医都派了过来,饶是大家再怎么见过大阵仗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

这主子本就血亏气虚,虽然一直悉心调养着,可是年前的那次小产的阴影一直犹在,如今要是再遭遇早产,恐怕——

回响起临行前皇帝的交代,几个人顿时面无人色!

闻言,端木凌风目中射出寒芒,冷笑一声,白齿森森:

皇帝有命,若是贵妃有半分差池,仔细尔等九族!

他沉沉地说,阴冷的眼神仿佛绵延伸向苍茫远方。

为首的李御医冷汗直流,可是到底在宫中多年,犹自镇定着点头道:

定当尽全力保贵妃母子周全!

端木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狠下心走了出去,将这里交给她们。

刚才缓慢的疼痛已经过去,接踵而至的是钻心的疼痛,好像有一只大手,不断的拉扯自己腹中的孩子,想要活生生的拉扯出母体,昏昏沉沉的她突然惊醒!心中惊惧不已,她的孩子!还未满十月!

主子不要怕!您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夜翎虚着眼望向面容慈祥的嬷嬷,点点头,咬牙忍受。这痛一直持续,才缓缓而过。此刻夜翎的精神已经涣散,闭眼安静的躺在塌上,一动不动,吓的屋里几人紧张不安,那张堆满乌丝里的小脸白得叫人心颤,产房已经被人用厚厚的帘子隔开来,几位老太医坐镇外头,几个嬷嬷兀自镇定地往她嘴里灌参汤!

要是不补充体力,待会儿那一场打仗主子怎么撑得过去!

房里除了随身伺候的丫鬟以外,其他人都守在门口,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痛吟声,声音压抑隐忍,却是不同于一般产房外大呼小叫的情景。看着一盆血水被端出来,几个未经人事的丫鬟给吓的面如死灰,浑身直打哆嗦。

灵素再老练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尽管一再要求留下,被还是被几个老嬷嬷给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思绪狂乱间,她一时也没了主意,眉间紧紧颦成一条线,顾不得额间冷汗,朝寺中佛像的方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主子现在一个人在里面生死未卜,她该怎么办!

睁开眼,她的视线突然凝滞,端木大人的神情,这般的急切和焦灼,如若不是知晓彼此的身份,他脸上掩不住的悲戚与担忧,还会让人误认是主子的丈夫!

灵素仿佛觉得一直以来的疑惑解开了,聪慧如她如何察觉不出,那一双森冷眼睛里的灼情,那份隐藏在背后的沉沦——

她有些惊恐地捂上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

屋外是皑皑的雪,端木凌风如老僧入定一般靠着外屋的廊柱,他衣着单薄,连大麾都没披一件,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外头,仿佛都不知道冷似的,他的目光如箭,仿佛要穿透那厚重沉闷的窗棂,看一眼房中那个挣扎在生死一线的女人,一种奇妙的渴望交织着发紧的痛楚在他胸臆间蔓延,他不禁有些臆想:

如果当初她答应他的求亲,如今,他就不必这般苦涩,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起刚刚派出去给皇帝报信的人,嘴角开始止不住地冷笑!

饶是你再怎么机关算尽,也争不过天意!

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自己!

将从夜翎手里拿走的信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冰冷的雪在脑中不断幻化着狰狞的像,他甚至有些扭曲地想着,如果——如果——

他侧着脸,垂落眼帘,昏暗间流转着不明的意味,神一般的玉颜,五官却一点点狰狞起来,宛如木刻面具上雕绘出的妖鬼神态:

慕容夜翎,你若是敢死,我就让所有的人给你去陪葬!

冬夜,冷的彻骨,所有的人都失了知觉一般伫立在产房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木扉,听着屋里的动静,无不胆颤。

一声彻响的啼哭声瞬间撕裂夜的静谧,端木凌风迟钝的想了想,紧接着大脑轰隆一响,好比千斤巨鼎当头砸下,整个人完全僵在了原地,仅余耳边嗡嗡不已。

可是下一秒,又传来嬷嬷的尖叫。

血崩!

端木凌风有些僵硬地消化着这两个字,眼底渐渐弥漫起一片浓重的血色雾气,他仿佛看到那个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下蜿蜒出两条妖艳的痕迹——

不!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如旋风一般进来的身影吓到了,端木凌风直接长袖一挥,两个嬷嬷连来人的脸都未看清,就被一道刚劲的掌风扇倒,来人如鬼魅掠影般,直接飞卷起床上苍白如纸片的人,风一般的消失。

一个嬷嬷吓得躲在一旁,怀中紧紧抱着的是那个浑身浴血的娇弱婴孩!而他的母亲,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看不清脸的白影鬼魅般的带走了她!

------题外话------

好久没有更新了,对不住各位亲——啥也不说了,我自己写得都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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