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还是火,目之所及之处,全部被大火覆盖,哭喊声、脚步声以及大火蔓延开来的噼里啪啦声,每一声、每一下都撞击着李维的耳膜。
在火灾警报响起的前一刻,李维还在跟老师巡房,偷着空还能和小护士来个眉目传情神马的,这小日子过得虽说算不上太好,却也还是挺滋润的。可是当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人声嘈杂,哭喊声、哀嚎声声声入耳,紧急疏导指挥根本没什么用,因为根本没人听他们的,最后,那些所谓的紧急疏导指挥员们也丢下这摊子事了,随着人群一起向大门涌入,场面十分混乱。
那天其实和往常一样,李维跟着老师巡房,刚好查到最后一间,火灾警报器响了。那一刻,李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大家都在往外跑,有的甚至没穿衣服、没穿鞋子。
李维年轻,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面对危难时未免有些不知所措,但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理智让他迅速冷静下来。面对这场大火,李维起初是觉得惶恐,但冷静下来后还是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姿态,再看老师,面色难看,眉头紧锁,李维心里觉得老师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到了楼梯口,发现逃生通道早已是人满为患,只得跟着人群慢慢地向下移动。
原本应是一场小小的火灾而此时已夺去了无数人的性命。
无论是病人还是医护人员,他们此刻的求生欲望都是非常强烈的,他们互相推推搡搡地往前挤,如果有人不慎倒了下去,没人会扶你,只会从你的身体上踏过去。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不一会儿,李维和他的老师就被人群冲散了,刚刚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人,转眼间就被人群淹没而。
李维慌了,大声呼喊着老师,想转身去寻他,却只能无奈地被人群推着向前走去。此时,他不知道他所敬爱的老师,就在他的右后方,被人推倒在地,无数人从他身上踏过,就这样,老师丧了命,而他却浑然不知。
火势越来越猛,阻挡住人们前进的道路,现在的情况是,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对死亡畏惧让人们越来越焦躁、恐慌。有的人因此陷入情绪失控,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死亡曾经是个遥远的话题,可现在却离得那么近,每个人都因此而恼怒,可却无可奈何。忽然,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妈的,丧气玩意儿。说罢,揪着一个女人的衣领直接把她扔到地上,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那女人哭声愈加凄厉,那男人打的也越发的狠实,众人就在旁边,也没有人说要上去拉一下。
或许是一个男人的血性在作祟,李维看不下去这样的事情,前去拉架,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一个书生骨头,耍惯了笔杆子的人,手上没有半点力气,去拉架只能做个炮灰。最后只记得被人一推,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然后在一片嘈杂声中意识渐渐模糊,疼痛感慢慢覆盖全身,却无法让他清醒,只能让他在疼痛的海洋里不断下沉,然后溺亡。
疼痛的极点是麻木,麻木的感觉并不好,这样并不能让人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的。但对于李维来说,火烧的灼痛感无法让他麻木,反而让他在肉体昏睡的同时,感受到精神的刺痛,这种感觉相对于麻木来说,更加的可怕。
恍惚间,他看到了他的老师,听到老师说: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老师的话语亲和温润,仿佛有魔力一般,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痛楚都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感觉抽离,疼痛不再,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思绪慢慢飞扬,向上升起,李维想,这应当是世间上最幸福的感觉了吧。
砍柴声,鸡鸣声,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感觉又被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耳能听声,目能视物,就连远离自己的疼痛也慢慢回归。李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而后缓缓睁开双眼,眼前阳光虽不炫目,却也令其晃神半天。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阳光争先恐后的跑了进来,突如其来的光,让他的眼睛万分不适,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待看清眼前来人,发现眼前来人原是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因为是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相貌,只看得出那人身着绿色衣装,体型纤细瘦弱,手捧一只破旧的白色大瓷碗。
李维本想叫住她,向她打探下消息,可那少女看到李维醒了,又惊又喜,将那瓷碗随手放在桌上,便跑出门去,伊伊啊啊的叫喊了几声,李维当下心中明了,原来是个哑女。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自然是按耐不住的诧异,想起身查探下此处的状况,私及此还未起身,背上伤口抽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巧,有人进来,李维抬头瞄了一眼,原来是那女孩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身材粗壮,体格墩实,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乡野人家,大多纯良朴实,救人从不图回报,那人跟着女孩进来,见李维醒了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扯着嗓门:“娃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李维听闻此话,刚想起身作答,还未动便被那络腮胡子制止了:“娃娃,别着急,你身上有伤,还动不得,你要信得过大叔,你把家里住址告诉大叔,大叔给你传个信儿,也省的家里人担心。”
李维怔怔地看着眼前大叔的装扮,这身装扮明显不是现代人,那种微妙的虚幻感从心底上泛,他确信自己是活着的,也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可是又那么的不真实。
李维呆在那里,那络腮胡子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胡诌了两句说自己从山上滚下来,记不得以前的事了。那个大胡子但也没在多问,嘱咐两句让李维好好休息,便领着那女孩出去了。
其实早在他第二次清醒过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石,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所生活的地方不同,可当时被那一堆尸骨吓到,便也无暇思考发生了些什么。现在脱离了困境,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现在是怎么回事。
明明记得自己在医院里的那场大火葬生了,那么自己现在已经是鬼了,可为什么自己还能清楚的感觉到痛楚,忽然一个前所未有的操蛋想法从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从前有一个少年,在大火中丧生,强烈的高温使时空发生扭曲,不同的平行时空交界处产生了裂缝,虽然他的肉体早已消亡,但精神力量犹在,他的精神力量就从缝隙中悄悄溜走,在各个时空飘荡,正好碰上了这具尸体,而自己又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然后……然后,卧槽尼玛啊,这不是言情里才有的情节吗,我一大老爷们穿毛越啊,女的过来不是王府小姐就是宰相闺女,打得了继母钓得了凯子,男的呢,你特么到是让我穿到哪个皇上王爷的身上啊,再不济的话,让我穿到哪个公子哥儿身上也是好的,你现在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让劳资泡谁去啊,卧槽卧槽(此处省略一万字……)
此刻,有千万只可耐滴小羊驼在李维心中踏出了万顷平原。
作为一个在科学光辉普照下生活了26年的有志小青年,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于他来说,在此之前只存于里,先是身死,而后又是重生在这具身体上,这一连串的事件让李维那颗小心脏有些吃不消。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游戏,也没有护士装的妹子的时代,如何活下去,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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