愹晞不明所以,只好答道:“秀词。就是跟锦诗、年歌一起进府的。”
“冬青呢?我记得她今年好像都有十七的年岁了吧?”蒋氏道。
愹晞道:“是有十七了。娘是有什么安排吗?”
“太大了,再留下去就不合规矩了。咱们家里的小姐身边,除了出嫁的媳妇子和奶妈子之外。就不能把贴身丫鬟留到十八以后的。”蒋氏眉头微蹙。
因为女子过了十八,心思就多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很多问题都会出现。而这些都是她们不适合再呆在未出阁的小姑娘们身边的根源。
蒋氏心中已有打算,“我看我还是留意着,给她找门亲事吧……总不负了你们二婶子一番苦心就是。”
二婶的一番苦心?是把自己的家生子放在他们屋里的苦心吗?
愹暄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蒋氏的意思,“那你打算提了谁顶她的缺?”
“娘做主吧!我听娘的。”愹晞虽然不太明白蒋氏的用意,眉眼间却显得很温顺。
蒋氏显然很满意,“把东婷提上来,瞧她跟冬青情分好的很……她也有上十五六岁了吧?”
愹晞应是,蒋氏继续道:“……那也该考虑着婆家了。”略想了想,蒋氏望了一眼屋里人,自己身边的若雁、若梅,愹暄身边陈子鹤家的、泰兰、芙袭,愹晞身边严妈妈、锦诗、秀词,还有自己二、三等的并小丫鬟几个,方才的话,总会传出去的,至于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得看这话怎么传了。
冬青呆在愹晞屋里这些年,自家那个二弟妹赵氏可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比如愹晞本就没病,只不过是为了拘着她不出门丢脸才找的幌子这件事就被赵氏找人传扬的人人皆知。愹晞之前的种种劣迹和不恭也都叫老家人知道了。否则,最近家里流传的三房五小姐不过一个“楞头傻子”的话又是怎么来的?
女子的闺阁名声有多重要她们都是嫁做人妇为儿母的过来人,难道不知道?
赵氏她非要毁了稚如才肯平息心中的怨怼吗?
这些念头在蒋氏脑中一闪而过,她又道:“……要好好看护着,两人都辛苦了好一遭……若萍,你去问问你婆婆,看这儿有没有大户人家说亲的。要身家清白的好男儿,家底厚实些的,可不能委屈了两人!不过,要先紧着冬青,东亭多留留也不急,她性子好,人比较安静,又聪明,晓得分寸,比起那些个整日里偷奸耍滑的,我很喜欢她。她的去处,要慢慢挑,且要挑好的。”
若萍也明白了蒋氏的意思,一一应是。
愹晞隐隐约约感觉到蒋氏是要拿冬青作筏子。至于原因,她只能理解为蒋氏不满二太太在他们屋里安自己的人。
愹晞转身向着锦诗、秀词两人笑道:“能得母亲这样看好,可是她的福气了!”两人闻言相视一笑,“是了,冬青姐与东亭姐两人情分要好,要是冬青姐知道了,肯定也替她高兴呢!”
“可冬青她老子娘……”愹暄虽已明白蒋氏欲意何为,但还是说出了心中困惑。愹晞也不知道当时冬青来时二房态度。
“你二婶不说‘这冬青从此就是如丫头房里的人了’么,那也是由得稚如安排才是,你们说呢?”像是问二愹,又像是问屋子里其他人。
众人齐齐点了头,蒋氏嘴角往后拉了拉。
愹晞回屋后就坐在窗边看书。秀词没什么事,就往回溜达。刚到后院就瞧见几个小丫头凑在一块儿玩,便走上前去。
几个丫头以为秀词是要训斥她们,忙要散了,谁料秀词却叫住了她们。
只听秀词道:“你们不知道,东亭姐姐可有服气了!方才在太太屋里头,太太还夸她来着!”几个丫头忙问怎么个夸法,“自然是说东亭姐待人好,性子好,人也安静,又聪明,晓得分寸……”
众人忙着点头,“可不是么?寻常咱们犯些无伤大雅的事儿,可不都是东亭姐姐替咱们兜着?锦诗姐姐虽待人严厉些,可也都为着咱们好的。”
秀词眼珠儿一转笑道,“可不是?太太也说她喜欢东亭姐的紧呢!今儿还说了,要多留东亭姐几年,连将来婆家也要细细挑,不能委屈了她去!”
众人听秀词如此说,都道东亭福气好。“那太太可有说我们冬青姐?冬青姐好歹原是二太太房里的。”众人寻声望去,见是冬青屋里的小丫鬟青莲,约摸十二岁上下的年纪。谁都晓得青莲忠心为主,以前在黎哥儿乳母方妈妈房里是这样,现到了冬青房里也是,都不免惶恐起来,眼神不时睃上秀词一眼。
秀词笑得更深了,“自然提了。冬青姐是在小姐身边侍候最久的,与当年的冬琛姐感情最好,太太怎么会忘了呢?太太已经让几位‘若’字打头的姐姐还有夫人身边的妈妈们开始物色了,说也要冬青姐能得个好归宿!”
听到“与当年的冬琛姐感情最好”,青莲神色暗了下去。
如她这样的小丫头,若在自己小主子出府前不能谋个像样的差事,多半是要随了小主子嫁出去的,除非主子特意挽留。
青莲不大痛快道:“可冬青姐的老子娘还在京里呢……”
秀词不以为然,“青莲,你糊涂了呀?冬青姐的身契可是在咱们小姐这儿呢!哪家姑娘出家时候还带老子娘一块儿不成?”
青莲想起冬青日常引以为傲的事就是她的老子娘,不由可怜起她来。望了望秀词,又想到冬琛、冬青的下场,青莲微微一笑,向秀词行了礼,匆匆往冬青卧房方向去了。秀词见青莲走了,也倍感无趣,便散了众人,独自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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