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伊氏药行的账目是什么样的,听到这种比例,实在是震惊了。
“所以啊,”言冰安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无奈叹息,“咳,再不教训教训那些个逼着大夫们不敢有良心的家伙,这吴国医药的招牌就真得塌了!”
季清握着手里已经凉了的茶杯,言道,“德和的入账那么高,他们竟然还要逼着大夫每个月卖出多少药……单单是一个外感的药就有门槛,说不定还有其它的药也会逼着他们卖出去吧!”
“那是自然!”姬璇子嗤鼻嗔怒,“那些缺德的家伙才不会管那么多,收到钱就是好!哼,不管了,咱合计合计,怎么对付那家伙!”
话说到此,季清也猜出来,他们最先想对付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正在白府的白书娴,翻阅着此前自己经手过的一些口供证词。
当她发现,那叫做岳毐的人,曾提及过伊氏药行的那几句证词,竟然被人画了红圈后,甚是觉得奇怪。
“这药行的人给他开药很正常啊……”白书娴正琢磨着,却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的关联。
“药行里开药……药行里有大夫,大夫……伊氏药行过去没有大夫坐堂啊,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有了?”
想到此处,白书娴合上了手里的案卷,似乎有了新的打算。
翌日一大早,她就出门走去青龙大街,在早市刚刚开始的时候,坐在那伊氏药行斜对角的街口吃早点。
一碗热腾腾的豆花上了桌儿,那上面淋着面前那位大娘自己酿制的酱油,还洒了许多小虾皮和紫海菜,碧绿的葱花和榨菜沫子也是惹人垂涎欲滴。
白书娴对着碗吹了几口气,吃起来的模样极是秀气。
“姑娘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怎么想到来街上吃咱们这种小摊儿呢?”
大娘热情地问着,还给白书娴加了两只小汤包。
“大娘太客气了,我胃口不大呢!”
“咳,一口一个,尝尝!就着咱们家的豆花吃,可香呢!”
“谢谢大娘!我这会儿来,是想等那药行开门呢!”
“哟,姑娘啊,瞧你脸色不错,是不是给家里人求药呀?”
“嗯,是啊,我听说这儿的口碑不错,特意来看看呢!”
“那你算来对地方了!我跟你说啊……”
不等白书娴再多问,那小摊儿上的大娘就主动说起了卞皓然与季清的故事。
“也就是说,季大夫先入了药行,随后才请了卞大夫去帮忙,而季大夫此前还一直住在伊府?”
“是啊!听说现在呀,伊老板都认了季大夫做干女儿呢!咳,人家的命都是季大夫给救的,别说,季大夫人心眼儿真好!不仅做义诊,还不肯收咱们的药钱,竟然都是自己偷偷垫给药行!她还不许我们告诉药行的人呢!”
大娘对季清是感激佩服到五体投地了,而白书娴心里的疑问愈发深了。
一个才来吴国不久的女大夫,哪儿有那么多钱替病人付药费?而药行里的人也都知道,季清不肯收伊荐给的钱,甚至还说自己在药行坐堂是当做给借住在伊府房钱!
白书娴当天并没有去药行见那里面的两名大夫,而是踱步回了自己的家。
她苦思悯想,一直都不明白这些事情里的一些逻辑。
“卞皓然是甘帆的徒弟,而季清的医术竟然在他之上?而且季清不缺钱,甚至总是在京城四周游走各处做义诊!有本事,却不赚钱,还不求名吗?斗医大会倒是参加了……可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真有天大的本事,为什么不去德和之类的地方毛遂自荐?”
她一咬唇间,顿时有了个猜想——“岳毐……他在这里提过清愈门,而且这个人去药行的时间恰好是……”
而当她同时打开了两份不同案件的档案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白书娴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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