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并不在意这些事,因为她是无,仅仅只是无,无是无法理解别人的哀伤的,除非有人告诉她。
但是,女孩终究还是杀了洪涛,这是因为她被人买下了。
这个人,是个女人。
她叫赵小梅,是赵刚的女儿。
当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一个女人,带着泪水与无可奈何的哀伤,去了女孩所在青楼,依靠着仅仅流传在市井的传言。
女人跪在那里,哭泣着,在那种地方,可见她的绝望与仇恨。
所以,女孩见了她,收下了女人给的东西——三两银子。
那是女孩的规则,三两银子,买她一次。
为何会有这样的规则,女孩为何定了这样的规则,没人知道。
不过,女孩是个有道理的人,洪涛既然是个该死的人,并且她收下了钱,所以,她卖自己一次,一次,一条命!
“你杀了我的人!”男人的话很奇怪,但语气使得秋风更加霜寒,宛若寒冬。
女孩自然明白男人想说她杀了男人想杀的人,实际上,女孩认识男人,他也是女孩的客人,不过男人似乎不记得她了。
男人的名字叫做西门吹雪,光听名字,就让人感到一股寒意直上天灵。
他站在西门外,外面吹着雪,这是何等的寂寞,何等的孤高,何等的刺骨!
西门吹雪,他吹的不是雪,而是血。
不过女孩没有见过他吹血,女孩只是帮着赤身裸体的他穿衣服,休整指甲罢了。
西门吹雪是个出手阔绰的人,这是女孩现在对他的唯一印象。
因为他在不久前请了六个名妓到他那里去,花了五十两——黄金,可他却连碰都没有碰她们一下,名妓的用途很多,可他只用一个。
女孩也是六个中的一个,大概也是六个中最有名的一个,她卖身,卖一次,一条命。
当然,男人只是普通的客人,他也不太可能知道女孩的规矩。
“你也会杀人?”女孩说道,这句话有着莫大的讽刺。
“我用剑。”男人皱眉,空气又冷了许多。
他用剑,剑是用来杀人的,所以他当然会杀人。
“是吗?”女孩淡淡的说道,她显得并不怎么在意男子说的话,会用剑,不代表会杀人,会杀人,不代表他懂剑。
女孩的心里,若是被江湖中的人知道,一定会嘲笑吧,若是西门吹雪不懂剑,那么这个世界里,就没人懂剑了。
然而,这与女孩无关,她开始摸索洪涛的身体,一阵子后,她翻出了一个鼓鼓的包袱,她垫了垫,里面的东西响了几声,是金属与金属,金属与纸张,纸张与纸张碰撞,摩擦的声音,金属是银子,纸张是银票。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全身有一种冰冷的气息,宛若暴风雪来临的前兆,令人胆寒,恐惧。
屋檐上的飞鸟飞了起来,飞的有些狼狈,落魄,回旋在空中的乌鸦忽然不叫了,秋风凝滞了街道上的沙。
“你缺钱?”男人突然问道。
“他是我杀的。”女孩答道。
洪涛是她杀的,所以他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女孩的东西,这本是一个这样的世界。
取自己的钱,天经地义,谁也不会闲钱多。
只是男人依旧皱着眉,在他看来,女孩可以杀了洪涛,自不是一个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就不会缺钱,也犯不着因为钱而杀了洪涛。
男人自然不会同情洪涛,因为他本是个该死的人,男人也是来杀他的,为此不惜从千里远的地方连续骑三天的马。
“我花了五天时间,不眠不睡,才动手杀了他。”女孩淡淡的说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来,或许是为了让男人知道,不是只有他,才有资格杀了洪涛。
五天未眠,只为杀洪涛,这本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像洪涛这样有名的高手,连续五天不间断的观察他而不被发现,这更是一件极费心力的事。
所以,哪怕是高傲如男人,也不得不承认,洪涛被女孩杀死,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哒哒哒......
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艳丽的少女一脸急色的奔了过来,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欢欢!”少女看到女孩的身影,焦急而带着欣喜的喊道。
女孩抬头,看了少女一眼,随后,她的手一勾,那个鼓鼓的包袱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恰好落入少女怀中,同时止住了少女慌乱的脚步。
“欢欢......我听说你......”少女拿着包袱,她没有在意,而是气喘吁吁的带着关切与责备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
“你的钱。”女孩淡淡的话打断了少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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