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说：“你再不吃，会死。”
她的语气很肯定，她清楚人怎么会死。
欢欢的话，使少女眼中有过恐惧，但随即变为一丝解脱的坚决。
与其失去尊严，出卖自己的肉体存活，不如一死了之。
少女是这么想的，欢欢的话不过是让她坚定了决心罢了。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总有活下去的理由。”欢欢轻轻的说道，她像是对少女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活下去？以这种方式？像一只发情的母狗一样出卖自己的清白与尊严？我选择死！
少女不喜欢欢欢，因为她认为她不会像欢欢一样出卖自己的尊严与肉体活下去。
想着，少女的眼中不由出现一丝厌恶与鄙夷。
欢欢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很疑惑，或许是她让少女不满了吧。
“我，让你不高兴了？”欢欢问道，她从来都是个喜欢问别人的人，因为她自己还不能得出答案。
“没有！”少女冷冷的回道。
“那你为何讨厌我？”欢欢用她特有的那空灵的声音问道。
少女不想回答，她本不想和欢欢说话。
然而，欢欢乌黑的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是在等她回答。
好漂亮的眼……
少女不由想到。
欢欢的眼很明亮，有着莫名的光彩，她的眼，很深邃，让人联想到珍贵的黑珍珠。
可是，有着这样一双眼的人，却会甘愿去出卖自己的肉体，舍弃自己的尊严，做着那样不知廉耻的事……
少女有着莫名的气愤，她不禁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感到羞耻吗？”
羞耻？
什么？
欢欢疑惑，她诚实的答道：“没有。”
少女无言，她的态度很明显，不愿和欢欢再说什么，她有自己的廉耻心与自尊，而欢欢没有，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只是，欢欢却不会停止，她有些好奇了，少女为何这么排斥呢？
“难道，你能够保证，你永远不会做那些事吗？”欢欢问道，男欢女爱，本是正常不过的事，青楼将它变为一项交易，仅此而已不是吗？
“当然不会！”少女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很沙哑。
开玩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是吗？”欢欢问道。
少女倔强的看着欢欢。
“哪怕是以后遇上喜欢的男人，也没有想过吗？日后成婚了呢？你宁可让丈夫来这里，也不愿意吗？”欢欢找了个理由，她认为，技巧只是技巧，那是伺候男人的技巧，在青楼可用，在别的情况也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少女显得慌乱了，欢欢提问超过了她的预想。
“我......我的丈夫怎么......怎么可能......”少女说道，她脸上泛有红晕，少女怀春，本是正常的事。
“男人不都一样吗？不然青楼怎么开的起来......”欢欢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不一样！怎么会都一样呢！”少女反驳。
“你懂男人吗？”欢欢问。
“我......我......我......”少女无言以对。
“你，你也不一样吗！”少女立马对欢欢说。
“我不懂男人，可我懂怎么让他们舒服，我比你懂得多吧......”欢欢理所当然的反驳。
“你......你不知廉耻！”少女马上就被欢欢的话弄羞了。
“为何不知廉耻？从让丈夫舒服点的角度上考虑的话，这本是没有错的。”欢欢说道，她找准措辞。
“你强词夺理！”少女生气的说，这个和那个怎么可以混为一坛呢？
“哪里？”欢欢不解道。
“哪里都有啊！”少女很气愤，但更悲剧的是她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那不是你无理取闹吗？”欢欢有些为难的说，她喜欢听人讲道理，这会让她可以知道她该怎么做，可是，总有些不讲道理的人，她会束手无策。
“我......哪有！”少女无话可说，论斗嘴，她显然是斗不过欢欢，因为她都快气炸了，而欢欢依旧空灵
欢欢见少女的眼总算不是死气沉沉的了，于是，她把那碗已经凉的差不多的粥端到少女面前。
“吃？”欢欢说。
“我不吃啊！”在气头上的少女习惯性的拿手打开了欢欢递过去的碗。
嘭！
欢欢凭借着超强的意识稳住了碗，但无奈硬件太差，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你......你没事吧......”少女惊呼，同时还有愧疚。
欢欢慢慢的站了起来，将碗递到少女面前。
“吃？”欢欢说。
“你......为什么？”少女不禁啄着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境地了，还有人会这样待她。
欢欢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死很容易，可你还有活着的理由。”
少女落泪了，欢欢的话让她想起了她的父亲与母亲，还有兄弟姐妹，少女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了，但一定都还活着，她相信她父亲是无罪的，所以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面。
“死，会失去一切，生，你会失去一些，但你一定会得到更多的东西。”欢欢说，这本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她希望别人认为这是真心话。
少女接过粥，她落泪，但她不想死了，欢欢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有许多未实现的东西。
可是，随着，她发现，她拿不动调羹......
“不许笑！”少女说道，然后她这才发现，欢欢不会笑，她的表情从未改变。
欢欢拿过碗，拿起调羹，喂她......
“呜~~”少女看着欢欢，不禁羞涩的低下了头，但还是让欢欢一口口喂完了粥。
粥凉了，少女——陈馨宁的心却暖了。
“还想死吗？”欢欢捧着被吃的一干二净的碗说道。
少女摇了摇头，她的脸红着。
“为何不想死了？”欢欢问。
少女坚强而执着的说道：“有些东西，值得我用生命去捍卫，比如尊严……所以……今后我会活着，用一切去守护，但如果，真的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我会去死！”
欢欢默默的听完，看着不知何时带着泪却一脸倔强的少女，她不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值得用生命捍卫的东西……那是活着守护到底的东西，还有宁可死去也要贯彻的东西……
这天，欢欢又学到了一样东西，她或许也应该去找一个，值得用生去捍卫，用死去贯彻的东西。
这很重要，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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