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闪烁，想看他又不敢看他。庆幸此刻天色灰暗，他看不见自己红透了的脸。
“师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没有做错事，不需要我原谅！是我该求你原谅，原谅我任性，原谅我懒惰……”
“傻丫头，你还小，我能怪你什么呢？只希望你能够明白自己为何练武，因何练武，切莫再轻言放弃。”
我将头埋在师兄潮湿的怀里，连连答应：
“好、好、好！我会听师兄的话，一直听师兄的话……”
他点点头。
这一天的荒唐，令我仿佛一夕成长，而对师兄的依恋，也悄然滋生。
此夜明月黯淡，星辰熠熠。长夜冷清，我脑海中却喧嚣不止。
【3】
这一年我十六岁。
“鸿毛”一式历经一年半终于练成，此日七月初七，是我的生辰。早起阁兰师姐将新做好的衣裳送了过来要帮我穿上，我摇摇头，道：“还是穿昨天那件吧，今日师兄要检查‘鸿毛’一式，我怕出了错把新衣裳弄脏。”
师姐点头，临走还不忘嘱咐我要多加小心。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青梅溪木桩时，师兄已然等候多时。
我在脑海里又回忆了一遍“鸿毛”里的八个招式，以及师兄所传授的技巧要领，出步决绝，闪转腾挪，飞羽剑与木桩上的铁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剑光闪烁，步伐敏捷，剑击身避，不到半柱香便安稳过了两百四十四根木桩。
我劫后余生般大喘了几口气，蓦地转头，向着师兄开心大笑：
“师兄——我练成啦！”
沈渡轻轻含笑。我兴奋地跑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飞羽剑大摇。
“我做到啦！”
我期待着师兄的夸奖，一双眼睛灼灼地看着他。没想到师兄忽然抓住了我执剑的手腕！
我的脸烧得通红，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剑也拿不稳了，不知师兄为何意。却见他另一只手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帕来，轻绑在我握住剑柄的手上。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背有一处被铁钉划破的口子，已经渗出了血来。
我小心翼翼地问：“师兄，那我还算过了吗？”
等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师兄终于一笑——
“算！”
“耶耶耶！”我举剑转起了圈圈。
【4】
师兄陪我回了竹屋，在门口温习剑式。我打开阁兰师姐给的包袱，一件青豆色的丝绵里衫，一件秋香色带团花暗纹的半臂短外褂，一条水绿色绣柳树叶的下裙，真是好看极啦！比起平日里练武穿的衣裳，不知漂亮了多少。
我仔细梳好了头发，还挽了一个师姐新教的发髻，又理了理额前留的齐眉小碎发。
午饭是在苍雪门上吃。偌大的精雕红木圆桌就坐了我和师父、师兄、师姐四人。算起来我一年大约只见师父不到十次，一次我的生辰，一次师兄生辰，一次师姐生辰，再加几个年节。师父的相貌依旧清然开阔，一看便非俗人。
大约生辰的特权就是这两个——一，不用练功；二，上苍雪门吃饭。
【5】
一个人嘻嘻闹闹到了晚间，突然觉得煞是无聊。跑到枕药谷缠师姐玩，到了熄灯的时候，忽然窗棂被人敲响——
我走到窗户前轻轻问：谁呀？
“是我。”
咦，师兄！
我连忙开窗。
此时师兄笑意绵绵，朝我后面招手把正欲入床的师姐也唤了过来。我和师姐对望一眼，都不知师兄想要干嘛。
“今日是乞巧节，镇上煞是热闹。我瞒着师父带你俩下山瞧瞧。可还愿意？”
师兄说这话时很是认真，我和师姐却都呆立在原地，惊得张大了嘴，觉得师兄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平日里最听话、最严谨、最不爱玩的师兄，今、今天居然要带我们背着师父下山去玩！不行，我要冷静冷静！
尽管内心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我的头却已如捣蒜般使劲点了很久。师姐也惊诧得只能说出“啊……好……”这样断断续续的字来。
师兄狡黠一笑，调皮得好似不是他一般。
我开了门，他挑眉低声道：
“走啊！”
---题外话---
很认、真地在写《侠女风流》这本书。“风流”二字是女主角的名字，而非那个意思。前期暖文，在山上和师兄的各种有爱日常~中期轻虐，主要是江风流下山后遇到的NPC们的爱恨情仇~后期高虐，泪点低慎入。本人呢，小透明一个，但也有可能是一匹超级黑马~！——开玩笑。这个人是有一颗写“好书”的心的，我以诚意献作，只盼得卿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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