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早先便听说南国的习俗,便自己试着缝制了一个。可。。。却不见了。”阿碧红着脸,说到:“应该。。。应该是方才放灯的时候丢在河边了吧。”
夜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到:“若是重要,那你便回去找找吧。”
阿碧点点头,感激的道:“谢郡主,我这就过去。”
夜白笑笑,许是方才太冷,此时面色也苍白了一些,笑起来带了些苍白,道:“我与阿绿先去找凤歇,你若是找到了,直接回府就好。”
“是,阿碧知道了。”阿碧点点头,目送夜白两人离开,回头看了看人群簇拥的河岸边,咬咬牙,走了过去。
醉红楼是这扶风城中最豪华的一座花楼,美人儿如繁花簇簇,莺莺燕燕,燕瘦环肥,各有所长,也有那各色的小倌,供人挑选。这里虽是花楼,不只招待男性顾客,也有女性来找相好的小倌,故而生意兴隆,客似云来。是南国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故而夜白说想来醉红楼,阿绿倒也没有惊讶。
两人进了醉红楼的门,立刻便有脸上涂了厚厚白粉的老鸨迎了上来,看着年纪不小的老鸨,声音却是粘腻的吓人:“呦,,,这是谁家的姑娘,生的这般俊俏,来来来,这可是贵客来了。。。”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见了每个客人都会说一遍。
夜白尚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刺鼻的香味扑来,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倒是阿绿眼疾手快,忙挡住了那双就要摸上夜白俏脸的手。
那老鸨倒也不介意,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越看越是欢喜,这姑娘虽说纤瘦了些,却生的明眸皓齿,清丽异常,真叫人心疼。这醉红楼虽说形形色色的姑娘都有,可这款的,倒真是少见。
夜白止了咳嗽,抚着胸口道:“这位姐姐,我们是来找人的。”
“哎哟,这小姑娘嘴可真甜,”花娘笑得花枝乱颤:“我哪里是什么姐姐呀,我的年纪可不小了,叫我花娘就好了。再说了。。。”花娘凑上前来,笑道:“来我醉红楼的,可都是来找人的。”
夜白环视了一下一楼的大厅内,果然都是男女成双,一堆堆一簇簇,好生热闹,尴尬的咳了咳。夜白正色道:“那个,花娘啊。。。我是来找。。。”
“妈妈,这是来了新客了呀,妈妈可不要偏心,这样的贵客,可要介绍给晚竹。”还未等夜白说完话,旁边传来一声清丽婉转的声音,乍一听是个男声,却夹杂着些许媚态。
夜白惊诧的回头,看见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青绿长衫的男子,面容乍一看是清秀白皙,并无惊艳,以为是哪家的公子。
然而仔细看,却看那细长的丹凤眼中明光流转,丝丝媚意流淌而出,然而这种媚却不如女子般张扬大胆,反倒似有似无,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悄悄激荡着人心,夜白心中暗叹,这花楼果然人才,哦不,美人儿辈出,若是这眼神落在男子身上,恐怕也得酥了半截儿。
然而虽是有刹那愣神,夜白却忽然回过神来,自己是要来找凤歇的,开口道:“那个,不是得,我是来。。”
“哎哟,这可真是稀奇,我们晚竹也会主动接客了,上次卓家那个小丫头来,嚷着要见你,你可是连面都没漏呢。”花娘笑得一脸诡诈,不坏好意的瞅了瞅夜白:“真是的呢,这小姑娘看了真真叫人心疼,怪不得连晚竹也忍不住了呢。”
夜白心急,还未等开口,面前却已伸过来一只手,棱角分明,却细腻洁白,一看便经过仔细的保养,是那个叫晚竹的男倌,道:“姑娘,这边请吧。”见夜白神色惊疑的盯着他,低声笑道:“呆在大厅里可见不到你要找的人。”
见夜白就要跟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倌离开,阿绿着急,扯住夜白的袖子,低声道:“郡。。小姐,不可去啊。。。”
夜白咬咬牙,晚竹说的对,若是直接去要,流光怕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见凤歇。想了想,拽住阿绿的手道:“无事,我相信晚竹公子。”眼神却看的是晚竹的方向。
晚竹看夜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嘴角溢出笑意,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花娘在那里喃喃,这晚竹是吃错什么药了,竟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好言好语。
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却没有上楼,而是从一个偏门出去,穿过长廊,是一个宽敞的院子,这条路夜白是来过的,正是上次跟踪凤歇,刘寻带她来过的地方,过了这座院子,便是几座僻静的偏园,正中间的便是流光所在的那间。
三人默默前行,却无一人说话,晚竹在前方带路,却全无方才的好客,青绿的长袍垂在脚尖,在青石板上随着脚步缓缓拍打,夜白低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阿绿一脸紧张,拽着夜白的袖口不撒手。
等到前方带路的人停下脚步,轻轻一声:“到了。”
夜白方才回过神来,如大梦初醒,抬起眉,却发现这里并非那日来的流光所居之处,疑惑的看向面前毫不在意的那人:“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那人笑笑:“晚来风冷,姑娘身体孱弱,还是进来取取暖吧。”奇异的是,虽是一样的面庞,方才那抹媚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怀疑方才那一笑百媚生的风情男子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
“公子误会了,我来不是来取暖的。”夜白后退一步,道:“我是来找。。找。。”找谁呢,凤歇是自己什么人,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花楼找人。语气却顿了顿,却不知道自己是要来找什么人了。
“那位绯衣的公子,是姑娘的什么人呢。”然而晚竹却好似心中了然,淡淡开口。
“他。。。你。。”夜白惊讶抬头,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姑娘和那位公子方才游街赏玩的时候,晚竹正坐在醉红楼的二楼窗边,恰巧看见而已。“
夜白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却又听见晚竹接着道:“可惜,你若是现在去找他,恐怕是见不到的。”
夜白偏头看他,他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那位流光姑娘,心眼可是小的很呢。所以。。。姑娘若是想见他,就进来等等吧,晚竹已差人过去请那位公子了。”
晚竹的房间,乍一看过去并不像男子的房间,锦帐团簇,高床软枕,红烛辉映,倒像是女子的闺房。见夜白惊讶,晚竹笑笑:“姑娘不要见怪,醉红楼的房间,多是这个样子,客人喜欢的。”似是毫不在意。
夜白点点头,道:“没事,挺好的。起码很暖和。”
坐在桌前,晚竹已经倒上了热茶,道:“天气寒冷,姑娘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夜白接过茶杯,看阿绿傻站在一旁,便又拉她坐下来,说到:“走了半日,你也累了,坐下歇歇吧。”阿绿偷偷看那边的晚竹,见他并未在意,便悄悄挨着夜白坐了下来。
夜白刚想把茶杯递给阿绿,旁边已经递过来了一杯茶水,阿绿接过茶杯,呐呐到:“谢谢晚竹公子。”
“两位姑娘不必客气。”晚竹笑笑,自己斟了一杯茶,自顾自的饮了起来。全然没有半点那花楼之中该招待客人的礼数。
夜白坐在温暖的室内,手中握着温热的清茶,脑中紧张的情绪渐去,不由得又想起桥边那抹白色身影。心中寂然,自己从重生以来,便暗暗发誓,从此天高海阔,游鱼飞鸟,再不受那命运的摆弄,本来一切都很好的。。。或者说,本来一切都看起来很好。
可是自那人从桥边缓步而来,有那么一瞬,忽然就有了,命运攥紧喉咙的感觉。手中的茶杯中蒸腾其氤氲的雾气,恍若河边的白雾,夜白眼眸中似乎也掩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满室寂静,却只有阿绿一人坐立不安,郡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晚竹公子也自顾自地饮茶,两人却毫无尴尬之意,阿绿只得低下头默默喝茶,一杯茶喝的见了底,自己拿过茶壶再倒上一杯。
然而这种静谧却并未持续多久,阿绿的第二杯茶只喝道一半,只听见紧闭的额房门咯吱一声,忽然大开,门外的冷风灌了进来,正对着房门的夜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又听见咚的一声摔门声,门口传来一个冷淡中却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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