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偏心。。”阿绿撅嘴:“上次您偷跑出府去玩,可是我替郡主隐瞒的。”
“嗯。。。结果还不是被凤歇公子当场抓住,害的全院的人都被责备了。”阿碧是个懂规矩的,径直说到。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进了房门,阿碧帮夜白解下大氅,夜白蹬掉两只短靴,径自就爬上了床,说到:“你俩呀,还是去歇会吧,晚上攒足了劲去逛灯会。”
阿碧收拾起了大氅,和阿绿准备退下,夜白突然爬起来问道:“凤歇回来了没?”
“这。。。凤歇公子恐怕下午才能回来呢。”阿碧回答。回过头,夜白又躺了下去,眼睛已然闭上。无奈的笑笑,两人出来,轻轻关上了房门。
一觉醒来,日暮西斜,夜白伸伸懒腰,觉得神清气爽,向门外喊道:“阿绿~~阿碧~~有人吗?”
不多时,阿碧便端了热水进来,笑道:“郡主可总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阿绿可要忍不住撇下郡主自己跑出去玩了。”
“哪有,阿碧姐姐又笑话我。”后面进来的阿绿,手中托着一只檀木方盘,上面放着一身浅紫色软缎裙,正是夜白平日最喜欢的那身。
阿碧用热水将毛巾打湿,细细的擦拭着夜白的脸,又将袖口挽上去,擦拭了胳膊,说到:“晚上去看灯会,郡主可要上妆?”
“上妆?”夜白被热毛巾一浸,舒服的浑身舒爽,懒懒的问。
“是呀,好不容易一年一次的上元佳节,全城的公子小姐们可都打扮的美美的出门呢,郡主也要好好打扮打扮。”阿绿上来解下夜白身上穿着的那身大红华服,套上方才拿过来的浅紫衣裳。笑道。
“是了,阿绿下午可是打扮了好久呢。”阿碧调笑道。
“阿碧姐姐又笑话我。”阿绿撅嘴。
夜白回头看两人,果然都脱下了郡主府的丫鬟服,换上了寻常女子的衣饰,阿碧一身碧衣,温柔如水,阿绿绿衣娇俏,鬓上的一朵丝绸簪花更显艳丽。
夜白笑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打扮的如此好看,要是街上哪家公子看上了,问我要人可怎么好。”
“哪有,要说好看,郡主才是美人呢。”阿绿笑嘻嘻道,阿碧却听的夜白的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穿上鞋子,走至梳妆台,铜镜中倒影出来的女子,面庞精致,肤色白皙如雪,身量芊芊,更显娇弱,不施脂粉,却更加楚楚可怜,尤其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夜白满意的笑笑,哪里还需上妆,这女子,本身已经足够美丽,许是从前总是锦衣华服,飞扬跋扈,反倒没有人注意到华阳郡主其实也是如此纤纤女子。被金银堆砌的太多,反倒画蛇添足了。
坐在铜镜前,阿碧已经上前来为她梳发,夜白想想,道:“梳寻常发髻即可。”眼睛看向梳妆盒,道:“就用那个发髻。”手指指向的,是一支白玉的发髻,简简单单,素雅大方。
收拾妥当,阿绿从衣橱中拿过一个银底白边的狐裘大氅,帮夜白披上,脖颈处一圈洁白的银狐毛,映得夜白肤色如雪,娇俏可人。
三个人收拾停当,嘱咐了两个小丫鬟一些出门的注意事宜,便准备出门。
推开房门,夜白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庭院中白雪扑了满地,夕阳西下,晚霞瑰丽,照耀在院中白雪地上,灿烂异常,夜白所居内院也有梅树,相比于梅园的白梅,这里确实红梅簇簇,红梅映雪,美丽的晃花眼睛。
然而此时,最惊人的不是那天地苍茫中的一朵红梅,也不是那瑰彩绚丽的漫天晚霞,而是那梅树下静静伫立的那抹绯色身影,绯衣飘摇,墨发飞扬,那人背身而立,微微抬头,看向树上的红梅映雪,绯衣红梅,交相辉映,恍若那梅中妖,画中仙。
听到房门‘咯吱’一声开启的声音,那人缓缓回头,转身,看向房中正欲出门的少女,那少女未施脂粉,面容清丽如玉,身着紫衣,披着狐裘大氅,却更加显得柔弱芊芊,此刻眸中映着远天的彩霞,瑰丽异常。
嘴角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红梅树下的人缓缓道:“梅园中白梅清高,郡主这里的红梅却是开的欢喜。”
那人面庞美丽如天宫仙人,笑容却妖异如梅花妖。
夜白心头跳了跳,她知道凤歇美丽,可她从未如此被一个人的美丽惊讶到,那少年似乎知道自己的美丽,因为知道,所以美的更加张扬,更加摄人心魄。
夜白垂下眼眸,将眼中的惊讶抹去,再抬头,眼中已是平静如水,夜白抬腿跨出房门,扯出笑容,道:“凤歇公子今日回来的倒挺早。”
凤歇看那少女眸中一片清明如水,心中讶异,却面色如常,上前来,道:“郡主难得邀我出门,凤歇怎敢不来早侯。”
夜白一翻白眼,心中腹诽,要不是你不让我一个人出门,我才懒得叫你。
阿绿阿碧自觉的跟在后面,夜白脚下故意走那少有人走的地界儿,踩着未化的积雪,留下深深的脚印,凤歇跟在身旁,看她歪倒,便伸手过来扶一下。
一行人走至郡主府大门口,远远看见一个身量修长的青色人影正局促不安地走来走去,凤歇眼睛眯了一下,这是。。。
身后的阿绿眼尖,已经喊了出来:“谢公子?!。。。郡主,真的是谢公子,他真的来了!”
谢安景看见他们过来,已经迎了上来,不安的道:“郡主,我。。。”
夜白抬头,点了点头,道:“既然来了,就跟上吧。”
凤歇皱眉,道:“郡主,他。。。”
“没关系,他跑不了。”夜白淡淡的道,扫了一眼仍旧搓着袖子局促不安地谢安景。
虽然还不知道为何谢安景这样的人会在郡主府这样的地方,但这样不明不白的放他出去,夜白也不太放心,故而又道:“从前在北幽他跑不了,如今在这里,一样跑不了,”说这话的时候,夜白是盯着谢安景说的,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府中烦闷,也该让谢公子出去散散心。”
谢安景低下头,看不清眸中神色。夜白不再多说,率先走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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