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雪初停,难得的好天气,扶风城内,主街上最繁华的盛天酒楼内,大厅之中坐着一位翘着二郎腿边啃鸡腿边喝酒的俊哥儿,好不惬意,看那不雅的吃相配上俊俏的外表,登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神,好吧,你没有猜错,这位小哥,正是新到扶风不久的夜白郡主。
这个世界上,夜白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大餐,听八卦,古代能满足这两样的地方,唯有这客似云来的大酒楼,尤其不能上楼进包间,坐在一楼大厅里,那是三教九流贫民商贾,各色的人,各样的话,夜白今日是偷跑出来,连丫鬟都没带一个,也不敢张扬,就在角落里点了一桌大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听着这周围的客人聊天。
这边是几位拿剑的江湖人,讨论着关于太行剑宗的事情。“听说了吗,太行剑宗再过一月就要招收弟子了,附近的剑客恐怕来了不少吧。”
“那可不是,能进太行剑宗,那得有多大福气呀。。。听说里面一个个都身手不凡呢。”
“什么呀,说到福气,你哪能比得上人家太行剑宗萧家萧七公子,仗着自己爹是掌教,这些年不学无术,宗里却无人敢惹。”
“听说萧家那前几个公子都是人中之龙呢,怎得这萧七公子就这样纨绔?”
“这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上次萧七跟萧大公子赌气,一气之下出了宗门,硬是住在醉红楼里不回家,气的掌教带着人差点把醉红楼给拆了才带回去。估计这下被打得很久都出不了门吧。”
“你知道什么呀,哪里敢打,听说那掌教夫人对这萧七公子可是溺爱的很呢,掌教鞭子还没拿出来,他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还怎么打。最多罚跪几天,过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唉。。。别说这些有的没得,没有人家这样好的命,还是好好练练剑术,看看这次能不能通过考核吧。”
那边是几位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谈论着书院的事。
“张兄,这章院长有好几日没来学院了吧,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次不是说那个北幽的郡主来了嘛,章院长身为太傅,应该去帮衬郡主了。”
“郡主有什么可帮衬的,听说这南国的封地,现在的主子就是那个北幽郡主呢,哪里还需要章院长啊。”
“嘘,小点声,我听说。。。。这位郡主在途中落入冰河,受了寒疾,现在还在养着呢。”
“不过听说这几日章太傅委托岚浮公子代为照看书院,是不是真的?”
“不会吧,玄机公子白岚浮?那岚浮公子的玄机阁怎么办。”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岚浮公子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事情能难倒他。”
那边又是几个年轻公子商量着上元灯节的事情,真是你来我往,谈笑风生,千家姿态,好一派热闹风景。夜白边吃边听,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吃饱喝足,夜白打着嗝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闲逛,不得不说,古代虽比不上现代科技发达,但环境质量却是现代玩玩难以企及的,再加上扶风地处偏南方向,气候比北方湿润温和一些,人民生活也较北方贫瘠之地富庶,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小吃玩意儿让人应接不暇,夜白摇头晃脑,心情好的不得了。
心里却不由得想起来三日后的上元灯节,该是怎样的盛况。到时候一定要出来逛逛灯会,好解一解心中对古代生活的好奇心。逛了大半日,夜白也有些累了,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一个卖糖人儿的小摊前,掏出铜板买了一个糖人儿,然后好奇的问那个小贩:“大哥,我初来扶风城,一时逛得高兴,却走得脚酸,不知道这扶风城内有什么歇脚打凉的好去处?”
“看公子的打扮,想必也是读过书的,我们这扶风城中可歇脚打凉的地方颇多,酒楼茶馆比比皆是,只是公子若是初来,可是要去永宁街的南山茶馆看看,那里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喝上一壶碧螺春,在听上一出淋漓尽致的折子戏,那可是人间第一大乐事。”那捏糖人的小贩一脸憨厚热情,看见夜白仪表堂堂,不由得多闲扯了几句。
夜白虽然不是他口中的读书人,却也对这帮古代文人雅士颇有些兴趣,打听清楚了位置方向,夜白手中拿着糖人儿朝那南山茶馆走去,主街上往东走第三个路口右转便是永宁街,一进到街口,便感觉瞬间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主街上的繁华喧嚣声好似远在天边,街边还有几家书铺,这街上行走的也大多是儒生打扮,有几个还夹着书本,路过夜白的时候,夜白还依稀听见他们小声讨论:孔圣人曾说过……
孔圣人说过什么后面半句夜白倒也没听见,不过她也不甚关心,毕竟孔圣人说的话多了,跟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夜白比较好奇的是他们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了儒学。况且看这儒生颇多,可见这里对教育甚至重视。
到了南山茶馆,还未进门,夜白便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里面一个人的声音极其亢奋:“刘寻兄强词夺理了,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世间法度皆是黑白分明,怎能将二者混为一谈。这还有没有王法,世间还有没有公理!!”似乎是在争论什么,语气似是十分激动。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立马反唇相讥:“赵信兄可忘了,孔老夫子曾经说过,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可见人与人眼界不同,所关黑白皆不同,你这样说,至孔夫子于何地!”
夜白一进门,便看见正中的一个桌边围着一群人,中间两人正神情激愤,唾沫横飞,周围的看客们皆摩拳擦掌,分为两派,试图说服对方,原来是一场精彩纷呈的辩论赛。
旁边站着伺候茶水的小二一看来人了,立马迎上来,堆起笑脸,对夜白说:“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南山茶馆,瞧着面生,不知您是喝茶还是听戏?”
夜白从那边移过眼光,对那小二说:“实不相瞒,在下第一次来扶风城,听说南山茶馆茶好戏好,特来见识一下。”
“呦……那可真不巧,”那小二说着,将夜白领到一个空桌前,请他坐下,才说:“公子今儿个可是来的不凑巧,今日刘公子和赵公子论辩至兴起,恐怕一时还结束不了,这样一来,折子戏就无法开场了。”
那小二口中的刘公子和赵公子可能就是那边中心争论的两人吧,夜白心想,却不由得好奇道:“这刘公子和赵公子是什么来历呀,怎的如此厉害。”
“客官有所不知,这刘公子是刘炳刘侍郎的二公子,赵公子则是扶风首富赵渭的大公子,二人皆在一个书院,互不服气,平日里就常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这文人闹矛盾,一来二去,就上升成了论辩,且二人水平又不分上下,所以扶风的公子们都已习以为常。还常来观看二人论辩呢。”那小二答道。那小二倒也手脚勤快,说话的功夫,就已擦拭好了桌子。
看那边争论的越来越激烈,夜白无奈道:“这么说,今日是听不到折子戏了。”
“看今日情形,是这样了,不过公子,我们茶馆的茶可是不错的,您可来壶茶,歇一歇,看不到戏,看看两位公子的精彩论辩,倒也是不错的。”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上壶好茶吧。”夜白咬了一口糖人儿,吩咐道。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进去端茶。夜白撑着腮帮子,一边咬糖人儿一边看那边群情激奋,不过听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聊了,就那一个话题,黑或白,白或黑,你来我去,二人又都爱引经据典,听得夜白好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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