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皓还特地嘱咐何诚,说,为了达到这静心养神的最高境界,每人需抄写经书一百遍。
听到这个消息各个宫里的嫔妃们都像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
一百遍的经书抄写,够那些娇滴滴的妃子受了,她们人人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儿,谁见过这么玩命的抄写过经书?更何况现在抄写经书的人还是自己,她们都在抱怨这皇上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她们在这里抄写什么经书,还静心养神,她们烦都烦死了,还静什么心,养什么神,真是的。
最终宁妃一人开始带头抄写经书,一笔一落,不急不躁,全然尽显大家闺秀之风。
大家看的心中更是急躁,有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过去问宁妃,“姐姐,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大家不明不白的被皇上扔在这抄写经书,大家心里都十分的着急,可您怎么都开始超开了?”
“为人之道,戒嗔,戒痴,戒怨,戒恨,戒喜,戒怒,戒哀,戒乐,若这八戒你们做到了,自认是明白皇上心中所想是何物了。”宁妃手上的笔依然没有停过,她在乱成一锅粥的众人面前十分平静,就像是湖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中那座不曾动摇一份的亭子,就那样立在众人中间,不骄不躁。
宁妃再次开口,“如今真是多事之时,朝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立后一事,你们如今一个又一个的动歪心思,皇上自然是心烦,如今让各位抄写经书,算是让各位反省反省,作为姐姐,我在这里给你们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点明了,聪明的人,应该是知道怎么办的。”
语毕,宁妃拿过另外一张纸,施施然揭过经书的一面开始抄写另外一面,大家听到宁妃点出了皇上为何让她们来此处抄写经书的原因,终于明白过来,心中十分惶恐,也不再抱怨,乖乖的开始自己找地方在静心殿里安静的抄写经书。
翌日。
唐可辛去静心殿找宁妃,一旁的太监上前告诉她,宁妃娘娘已经回梓玉宫了。
她又转道去了梓玉宫,刚进宫就闻见了一股清新扑鼻的桂花香味,让人顿时心旷神怡,怪不得这皇上喜欢来梓玉宫,这别说皇上了,就连自己一进这梓玉宫,一闻到这满园的清新空气,自己都觉得心中所有的烦心事顿时烟消云散,一派清净,皇上一来肯定也是舍不得离去了。
见到宁妃后,唐可辛对着她恭敬的行了礼,唐可辛从小便没有娘亲,对于娘亲这一方面实在是生疏,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相处,每次见了宁妃都有些生硬的向她行礼,搞得宁妃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女儿一向与自己感情都是很好的,可这自从回宫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与自己十分的生疏,此前她还不相信蓝姑的话,如今她也是信了。
轻轻扶起唐可辛,宁妃将她拉至一旁坐下,慈爱的笑着说,“去,将今日刚刚做好的桂花糕取来,让三公主品尝品尝,看看本宫的手艺退步没有。”
宁妃抬手抚了抚唐可辛的脸,有些伤感道,“唉,这才几日不见,为何母妃又觉得辛儿有些消瘦了?前些日子母妃与你父皇一同商量着你与连儿的婚事,母妃真想反悔,母妃实在是舍不得你,这才刚刚回宫,又要嫁出去,母妃心里真是难受。”
唐可辛叹了口气抱住宁妃,似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她,“母妃,女儿只不过是嫁给本国人,又不是远嫁他国,母妃若是日后想念辛儿了,辛儿定会进宫前来看望母妃。”
宁妃是三公主的母妃,如今自己成了三公主,自认要好好代她照顾好她的母妃,不然,那九泉之下的三公主该有多难过。
宁妃也算是看得开的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拿起婢女送过来的食盒里的桂花糕,轻轻的送至唐可辛嘴边,“辛儿,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母妃今日本想给你送过去,可你这丫头真是赶巧了,倒是省了我去,快,尝尝。”
唐可辛张嘴去尝,果然,那种酥爽的口感是她从未有过的,桂花的香甜里竟然还伴着淡淡的甜酒味,这母妃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待嘴里的桂花糕咽下去后,唐可辛立刻拍手叫绝,说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顿时把宁妃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随后又差人给皇上那送去一盒,一并尝尝。
茶饭过后,唐可辛的话题终于步上正轨。
“母妃,这国母的位子您有没有兴趣。”
宁妃看了看唐可辛,却上前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妄不敢口无遮拦,这隔墙有耳。如今柳后被打入冷宫,你我二人的生活刚刚平静下来,这后宫之中讲的是安稳,如今去争抢皇后之位岂不是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了?”
唐可辛拿下宁妃的手,说道,“可您难道不想稳中求胜?外公多年来只做工部尚书,肯定也受了不少认得气,您若是当了皇后娘娘,外公在别人面前也会跟着更上一层楼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皇家薄凉,有第一个柳氏就有第二个柳氏,母妃不想我们变成第二个柳氏,成为众矢之的,那样确实更上一层楼,可是你要知道,爬的越高,摔的越惨这个道理,到时候大家都会像对待柳君山一样,落井下石,根本不会有一人帮你。”
唐可辛听着宁妃讲清楚这其中的利与弊,她才渐渐明白,原来这后宫之中是这么的凶险。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正当唐可辛准备离去之时,紧接着刘皓的圣旨来了。
何诚笑眯眯的站在两人面前,“宁妃娘娘,三公主,老奴给二位道喜了。”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宁妃疑惑的开口,“道喜?何总管,喜从何来?”
“哈哈哈,宁妃娘娘接旨吧。”
“臣妾接旨。”
“宁贵妃仪态万方,秀外慧中,端庄得体,温婉淑德,今册封为后,行母仪之礼,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刘氏宗室,钦此。皇后娘娘接旨吧?”何诚依旧笑眯眯的,转身将身后小太监捧得凤印给了仍在震惊中的宁妃,然后便准备离开。
“蓝姑,将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云海茶拿给何公公,有劳何公公前来宣旨。”唐可辛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宁梓绣坐在软榻上,她清楚的感觉到宁梓绣握着圣旨的手在颤抖。
如今皇上下旨让宁妃做皇后,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只得接下这道圣旨。
何诚身边的小太监拿着宁梓绣赏赐的云海茶道了声谢就离开了,可是唐可辛知道,那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什么云海茶,何诚在宫里待的久了,什么好物件没见过,里面装的恐怕是别的什么好东西。
究竟是什么,唐可辛也没有去深究,看着久久没有平复下来的母妃,摇了摇头,将蓝姑拉向一旁,嘱咐道,“蓝姑,好生照看着我母妃,这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近日若是有别的宫的主子前来道喜,一一回绝,让母妃好生休息着,清净几日再搬去凤鸾殿吧。”
蓝姑点了点头,“奴婢定会好生伺候皇后娘娘,公主您也别太担心了,好好准备准备出嫁。”
唐可辛临走前又看了看宁梓绣,唉...造化弄人,她是最不想当皇后的人,如今,却做了皇后,可那些相当皇后的人却扑了个空。
回到明月宫看到了霍玉连,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屋内走去,她很累,她现在真的开始担心母妃说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发生,自己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柳氏。
霍玉连是个通晓四面八方消息的精明人,看着唐可辛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母妃晋升皇后的事情,随即上前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辛儿,看你的样子很是苦恼,你在担心什么?莫不是在担心你母妃将来的处境?”
唐可辛抬头,惊讶的看着霍玉连点了点头,这人莫不是自己肚中的蛔虫,竟然事事都猜的通透。
霍玉连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宠溺的说道,“辛儿果然是长大了,如今都会替他人着想了。”
唐可辛推开他,有些恼了,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打趣。”
“别急,听我说,你母妃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像护你一样护着,而你外公那边,更是好办,你外公身为工部尚书,一直以来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从不结交恶友,就算别人将来想要抓他的小辫子也是无法,柳君山那是自己酿成的恶果,怪不得他人,而你母妃与外公不同,放心吧,即便出了什么事,我也会保他们平安。”霍玉连再次拥着唐可辛,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声音如同空中传来的声音,传进唐可辛那已成一片浆糊的脑子里。
她仿佛得到了一剂良药,一把楼主霍玉连的劲腰,认真的说道,“这是你说的,日后我母妃和外公出了什么事,我就拿你是问。”
“好。拿我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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