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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顾不得瞎嘚瑟,赶紧浮出水面往岸边游去,将喉咙里的水尽数咳出,再将身上的衣服扭干,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她疑惑的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吧?

但是回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在城门口被万恶士兵殴打来着,然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问人讨汤喝,没讨到汤一觉醒来怎么就在水里瞎扑腾了?

她一边挠头,一边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往琅县的方向走去,看来霍家的粥是喝不上了,还差点把命搭进去,还是先回家里吧。

全身湿哒哒的,冷风发狂的吹了过来,衣服贴着身子,冷的唐可辛浑身上下直打哆嗦,两排银牙都快咬碎了,她只能顶着刺骨的寒风埋头往前走,周围路过的人都用一种奇异而又陌生的眼光看着她,但她很诧异,这她在琅县住了有十五个年头了,平常看到她要么理都不理,要么就是嫌弃的目光,现如今那是什么眼神?

她冷嗤一声,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往琅县最西头最偏僻的那块地儿走去,因为他们家的茅草屋就在那,出去这么久了,不知道阿爹怎么样了?

想到这她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就连平时会对着流口水的包子铺也没有过多流连。

她推开被寒风吹得吱吱直响的木门,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一边往进走用手扇着,眯着眼睛对着里面喊,“阿爹,咳咳咳......阿爹。”并没有人回应她,眼前的木床竟然空无一人,她内心开始发慌,这么冷的天,阿爹能去哪?而且这个时辰平常是他读书的时候,可是现在家中空无一人,回过头,桌上也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哪还有书本的踪影。

她又往外跑去,阿爹可能是去旁边狗蛋家强迫狗蛋写字去了。

得,去狗蛋家一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有没有好好写字,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狗蛋,她笑盈盈的上前去,“狗蛋,最近有没有好好写字?”

狗蛋却怔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最后还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姑娘,你...如何得知我...我的姓名?还有,来唐老伯家做什么?”

她一看狗蛋这番生疏的模样,似有些生气,跳起来一把勾住狗蛋的肩膀,狠狠地锤了他胸口一拳,“死狗蛋,还跟我装?好了,我阿爹去哪了?”然后又揪起狗蛋的领口,“快点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谁知狗蛋满脸通红的从她臂弯里挣脱,转身背对着她嘴里念念有辞,“君子之道,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就是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她抿嘴一笑,挑了挑眉,配合道,“都是小女子的错,公子可否告诉小女子,这家长者去了何处?”

狗蛋还是背对着她,两个耳朵通红一片,有些紧张的发抖,“唐老伯上个月刚刚去世,家中仅剩孤女却不知去向,已经整月未归了。”

“什么?你再说一边?”唐可辛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什么叫做整月未归,什么又叫做自己的父亲在上个月去世了

她急切的将狗蛋转过来,拉下他捂着双眼的手,皱着眉头满脸怒气的问,“狗蛋,玩笑话开过头了,你好好说我阿爹去哪了?”

狗蛋通红着一张脸,仿佛都能滴出血来,有些羞涩的看着唐可辛,半天才开口,“真的,小生不敢欺瞒姑娘,唐老伯就埋在后山下,他家中没有半点钱财,连棺材盖都买不起,还是我们家出钱给安葬的。”

唐可辛一把将狗蛋掀翻在地,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少疯言疯语了,我阿爹身子骨硬朗着呢,何谈去世一词,枉我阿爹不辞辛苦教你读书,这小人却说出浑话咒我阿爹,我唐可辛真是看错你了,哼。”

说完边往后山跑去,狗蛋跌坐在地上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名陌生而又美丽动人的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唐老伯还有另一个女儿?可是没听说过啊?

唐可辛一边跑,一边念叨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到了山下竟真的看到一座孤坟,上面简陋的木桩上刻着:唐氏文博墓。

她跪跌在坟前,冻得通红的一双手拂过木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一地,落在土地上“吧嗒,吧嗒”的。

“怎么会?怎么会?我才离开短短两日,怎么会就过了整月之久?阿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跪在坟前抱着木桩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在坟前不知哭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照射在她眼前,她半眯着眼看过去竟是一枚铜镜,起身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进弯腰捡起,待拿到眼前,竟让她惊呼不已,眼前镜中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瘦弱苍白的脸,而是一张精致粉嫩而又陌生的脸庞,再看看自己的头饰,竟然还有金钗,这些东西在寻常百姓家足够顶几年的口粮了。

这些,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刚才在湖里出来的时候,全身湿透并没有在意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着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华丽美衣衫,红色的外衣用金丝绣着一直骄傲展翅的飞凤,整个凤凰在布面上昂首展翅,腾空而飞,竟然栩栩如生。

如此名贵细密的针脚做出来的衣服,定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穿得起的衣衫。

唐可辛抿着嘴歪着头想了半天,得出来一个令自己咋舌的结论,自己现在这幅躯体该不会是贼吧?

想到这,她立刻丢掉了自己手中的铜镜,这还得了,要真是贼,偷了这么名贵的衣服,被抓到了还不被打死?如果是这样,被打的不是别人她来不及幸灾乐祸,现在自己占着这幅躯体,挨打的还不是她?

唐可辛满手泥土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整张白净的脸上瞬间脏乱不堪,蹲下身对着坟前说,“阿爹,你放心,待我买了这身衣裳回来就给你迁一处风水极佳的坟地,你先在这安心等我。”

说完起身就往县城里走去,她去当铺门外徘徊了许久,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将衣服偷偷摸摸的放在当铺的桌上,唤来老板,“陈老板,我这有一好物件儿,您过来瞧瞧?”

陈老板一脸狐疑,眼前的陌生女子怎知道自己姓陈?琅县就那么几十号人每一张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从未见过这名女子,但是一看女子手中华美的嫁衣眉头立刻松开,眼睛笑的眯成一条小缝,“这位小姐,可否与我看看小姐手中的衣衫?”

唐可辛皱着眉头看着陈老板,这个财迷一向都是势利眼,以钱财身份衡量一个人,自打她有记忆的时候,陈老板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亏心事她都记不清了,经常用一些极低的价格收进一些明明还有些价值的东西,明知那些穷苦百姓没有任何钱财将他们的东西赎回来,所以陈老板最后再以高价出售,让原来的物主痛心疾首可却别无他法。

而其中最大的获益者就是陈老板,这几年他在琅县赚的金箔盆满,财大气粗,他的财富可算是琅县里数一数二的。

所以今天要卖这件衣服当然是卖给他了,好狠狠的宰他一笔,整数给自己,零数给乞丐,对就这么干,不要怂。

“陈老板,我这可是个好物件,您给估个价吧?”唐可辛挑着眉,磕着桌上的瓜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陈老板眼睛精光一闪,试探道,“二十两?”

唐可辛差点将嘴里的瓜子吐出来,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这么贵?不行,既然这么名贵,她当然要待价而沽,伸着脖子看着陈老板,小心翼翼的加了个价,“三十九两?”

陈老板一听竟然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应,“好三十九两,不能再多了啊,再多我就不要了。”

看着陈老板摇头,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唐可辛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成交。”

唐可辛抱着满满当当的荷包,穿着陈老板给的一件衣服乐呵呵的往外走,陈老板站在门口拿着叠放整齐的衣服不住的摇头,“唉,这又是哪家的傻姑娘?价值上万两银子的华美嫁衣,竟然让她以白菜价给卖了,我是积了多大德才有了这样好的运气。”想了想,陈老板晃着全身肥嘟嘟的肉往当铺内供奉的财神爷像走去,一连拜了好几下,嘴里念叨的全是“谢财神爷保佑,谢财神爷保佑。”

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件他用白菜价买来的价值连城华美衣衫,竟为他日后招来满门抄斩的灾祸。

而唐可辛依然不知道,自己刚才身上所穿的衣衫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只知道自己饿了,十分的饿,饿的简直要逮着什么吃什么。

直接大大咧咧底气十足的坐在包子铺的街边桌子上,大拍一掌木桌,大声叫道,“老板娘,来一笼大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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