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研磨的手,玉子衿默默回去绣那开了头的麒麟,他毕竟不是心慈手软的!
鸩!
寥寥数笔就决定了原业接下来的命运......
君不成君的国家,帝王更替也不是什么改天换日的大事,原业的死是悄无声息的,新皇的登基也不是普天同庆的。
一切只是上洛皇宫走马观花的形式过场,未影响一分泷州的物换星移。
新皇的登基大典宇文铮势必是去了上洛主持的,也只不过呆了两天便折回,所立之人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永南王嫡孙原景连,懂事安分,也呆笨痴愣,有这些便够了。
因着原业被鸩杀,原景连被当做傀儡扶持登基,这几日玉子衿每每念及都会想到那日在香魂院连烬说过的话,午觉才歇下就又做起了那个梦,上京国香园中原意风白衣染血的惨痛模样将她惊醒过来。
擦擦头上的汗水,扶着沉重的腰身起身,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年底外祖母的八十整寿,父母势必都会回崇溪拜寿,表哥应该会在那个时候有所安排,在那之前的一段时日对她来说足够了。
宇文铮进门就见玉子衿一人坐在窗前静静发呆,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最近似乎不如以前活跃。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玉子衿重新挂起明艳的笑意,“没什么,只是身子越来越重,越发懒得动弹。”
擦擦玉子衿头上残留的虚汗,宇文铮笑道:“身子重说明咱们的麟儿长得好,今日成放外出打了许多野味儿,特地让我给你带了回来,刚叫芳草、萋萋去厨房收拾了,今晚做给你尝尝。”
“嗯,好,”玉子衿乖乖点头,“不过你确定蒙大哥是专程让你带来给我的,不是聊赠佳人的?”
“这个嘛?我确定是给你的,芳草不爱吃肉,喜欢荔枝,成放前些日子送的那些你也只是沾个光而已。”
玉子衿深深“哦”了一声,想起近几日愈发俏丽的芳草,可算知道了原因,原来蒙成放也不是个木头嘛,该主动的时候也没藏着掖着。
“那你准备何时让他们成婚?”
“明年开春吧,到时选个好日子就让芳草以我义妹的名义嫁给成放,她与鹏举和萋萋虽是宇文家的家生子,但情分上更如我的弟妹一般,成方更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是该隆重点!”
两人正有说有笑间,清欢小步跑了进来,头上还戴着一个花环,甜美清灵得就像个小仙女,“舅舅,舅母,你们看我头上的花环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清欢戴什么都好看!”玉子衿笑着回答。
宇文铮把清欢抱进怀里,问道:“你这半天跑哪儿去了?”
“和赫云哥哥出去放风筝了,他还给我编了这个花环,”提到须赫云,清欢脸上开出了小红花,“但是赫连伯伯家的流星哥哥一来找他,他就把我送回来了,和大哥哥一起走了,他是不是不理清欢了?”
“舅舅的清欢又乖又可爱,赫云哥哥怎么会不理你,现在正是赫云哥哥去校场练武的时候,他哪能不顾正事尽陪着你玩儿呢?”宇文铮揉揉清欢嫩嫩的小脸。
清欢乖乖点头,脸上又开心起来。
看着这小女孩儿的简单幸福,玉子衿心里安慰,总算不负宇文太夫人所托。
从宇文铮怀里下来,清欢轻轻凑到玉子衿身边,“舅母,我想起来了,流星哥哥让我给您带个话儿,说让您这两天躲着点儿赫连伯伯,最好别见他!”
“为什么?”玉子衿不明所以,就连宇文铮也有些迷糊。
清欢撅着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流星哥哥说赫连伯伯这两天快把他和嫣翠伯母烦死了,好像是因为什么......什么......”
清欢想了很久就是想不起来说了什么,宇文铮一偏头,正好看到屋外赫连熊熊的身影,“不用想了,他来了!”
“妹子!”人未至声先到,赫连熊熊在院子里就撩开了嗓门,进门一看宇文铮正巧也在,眼睛一亮凑到桌边坐下道:“主公,妹子,可巧你俩今天都在,倒是跟俺老熊说说,你说妹子这孩子生下来是叫我舅舅呢?还是叫我伯伯呢?俺老熊在家琢磨了好几天了,好容易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觉得这孩子叫俺老熊伯舅比较顺口,可嫣翠和家中那三个混小子愣说俺老熊烦人,这个称呼不好吗?”
伯舅?
玉子衿同宇文铮的表情都有些僵硬,这下他们知道赫连流星为何不叫玉子衿见赫连熊熊了,这叫谁听了都有点......只有清欢在一旁大叫刚才忘记了的就是这个。
“你俩说话啊!这个称呼不好吗?既照顾到了父亲这一脉,又照顾到了母亲这一脉,多显得俺老熊关系亲近,是不是?”赫连熊熊圆圆的虎目笑得已经没了缝儿。
片刻后,玉子衿僵笑,“好,当然好,不只二者兼顾,还亘古烁今独一份,哥哥满意就好!”
“就是嘛!我就知道妹子最理解俺老熊了!”
看这兄妹俩谈笑风生的和乐模样,宇文铮有些哭笑不得,伯舅是个什么物事?他可不打算让他的儿子将来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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