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林君信终于赶到了广汉镇,镇上处处透着过年的喜气,家家张灯结彩,人人互道恭喜,好不热闹,但林君信顾不得停留片刻,直接上山,去了禅修寺。今日来禅修寺的香客只有零星,僧人们也大多拿着扫帚抹布打扫各处。林君信寻了一名僧人问了句话,便照着僧人指点的方向而去。他到了一处禅房外,轻轻敲了敲门,恭敬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禅房内传来一人声,正是澄明:“进来吧,进来吧。”
林君信乖巧的应了,便推门而入。澄明见了他,笑骂道:“你这小子,来得这样迟,害为师今年都赶不及回少林过年了。”
林君信嬉皮笑脸道:“这有什么所谓,徒儿不是来陪您了嘛。”
澄明佯装怒道:“你是来陪为师的吗?你明明是来找金诺的。”他见林君信脱下棉帽,露出已长到寸长的头发,又道:“嗯,烦恼丝也长出来了。”
林君信道:“师父,你怎么也取笑起我来了?徒儿将心事悉数说与您听,可不是为了听您取笑的……对了,金诺在哪呢?”
“为师怎会知晓。她带了位女施主来找我看病,看完就走了。”眼见林君信就要急眼,澄明笑道:“放心,她们不似远道而来,想必就住在镇上,你自己去寻吧,记得明日来给为师拜年。”
林君信闻言笑逐颜开,忽听门外有物体落地之声,急忙出去查看,但见院外静静躺着一只扫帚,却是没人。澄明跟着出来看了一眼,道:“方才便听有人扫地,许是有急事走开了……趁天色还早,你且下山去吧,莫忘了明日过来。”
林君信轻快应下,径直下了山。回到镇里,他寻了间客栈将行李放进屋,又叫了饭菜匆匆吃了,便开始满大街找了起来。广汉镇虽小,但想在镇里找个人,也绝非易事,现在家家户户门前皆贴了对联和大红福字,简直教人眼花缭乱。
直到天黑,林君信依旧一无所获,他垂头丧气的回了房,直挺挺倒在床上,也无胃口用晚膳,加上这三日多在赶路,不消片刻便进入梦乡。临近子时,往日里早该沉寂的小镇,开始有零星鞭炮声响起,这几声鞭炮好似一个引子,渐渐开始有更多处地方炸开了锅。林君信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惊醒,知家家户户都在为辞旧迎新庆贺,心中一阵落寞,又想到此时叔父没有自己陪在身边,不由后悔起来。他烦闷的叹了口气,打算出去走走,沾点旁人的喜气。
他漫无目的的随意溜达,果然见镇民都在自家门前燃着炮竹,偶尔一个困乏的呵欠也不能将喜庆氛围减少半分。林君信在绚烂的烟花中,一路走走停停,感受着周围人的快乐,忽的感到眼前一黑,原来他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人家,这家人与旁人不同,竟是一个炮竹也未点燃。他本以为这户并未住人,刚要转身往回走,却隐约听见人语。只听一女子说道:“你到底会不会点呀,点了半天一声响也没有,教人白白捂了这许久的耳朵,都快捂疼了。”
另一女子回道:“淼淼你别急,我在点呢。奇怪了,炮竹店的老板是这么教我的呀。”
又有一女子冷冷道:“风眠,我们回屋。”
还未及有人作答,只听“咻”的一声响,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忽的炸开,惹得点烟花的女子大叫了一声:“妈呀!”
林君信岂能听不出这几人的声音,他飞快的向着前门跑去,大喊道:“金诺,金诺!”
金诺已逃离了前方还在“咻”个不停的烟花,对桑淼淼道:“淼淼,我是不是被那声响给震糊涂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林君信的声音。”
桑淼淼指着一个跑得奇形怪状的黑影道:“那好像就是他……”
林君信终于见到了金诺,恨不能将她一把抱入怀中,喜道:“金诺,我终于找到你了!”
金诺愣了片刻,转而怒道:“淫僧,你怎么跟来了?”
林君信闻言委屈道:“我……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怎么就是淫僧了?不对,不对,我又不是和尚……”说着脱下棉帽,指着毛茸茸的脑袋道,“你看,我头发长出来了。”
云初黛冷冷打量了他片刻,哼道:“是澄明,澄明就是他的师父。”
林君信这才注意到有两个“水风眠”,他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看,小心道:“你们……哪位是云姑娘?”
云初黛冷声问道:“找到这里来的还有谁?”
林君信有些怕她,下意识的往金诺靠了靠,道:“想必你是云姑娘了,云姑娘别误会,我一个人来的,没带别人。”
云初黛挑眉道:“是吗?”
忽听暗处一人冷笑道:“他说的没错,他没带任何人,是我自己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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