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刚下了一台手术的陆家硕显然有些意外,急诊室有两个楼梯间,这个平时没什么人经过,急诊部的人偶尔来这儿解决一下烟瘾,陆家硕今天有两台半手术,刚下了一台,半个小时后马上就要去做修复。他来这儿抽烟不奇怪,这三个人神色不愈的聚到一起就显得奇怪了。
“干什么呢?”
三人也没成想陆家硕此时进来,一时手足无措,还是陆席承反应极快:“我来找苏和有点儿事儿,让秦七瞧见了,这不正跟我计较呢么?”陆席承语气镇定而冷静,秦七和苏和暗自佩服。
陆家硕表情微凉,教育秦七:“你跟他废什么话,住院部找你签字的人过来三四次了。”
“哦,那我先过去了。”说完,从从容容的走掉了。
陆家硕抬手就掐住陆席承的脸,陆席承没来得及躲,诶呦诶呦叫了好几声,逃离魔爪后脸上已经留了一大片红印儿,看着都疼。苏和咕咚咽了声口水,这才叫做掐脸好吗,以前陆家硕在她脸上掐的那两下充其量也就算是“抚摸”。
“你找她干嘛?你白天不用上班吗?”
“天地良心,我有个患者在一院转过来的时候忘了调病例,我想让苏万帮调出来发给我,苏万电话没打通,我怕忘了,这不来找苏和么?”
陆席承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陆家硕挥苍蝇一样把他挥走了。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了陆家硕和苏和,他刚上了一台大手术,脸上阴测测的,香烟一直夹在手指间,虽然穿着白袍,苏和却感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黑社会气质。
苏和举起三根手指,赔笑:“我错了,我马上回到工作岗位。”
陆家硕单手截住苏和去路,苏和马上用手捂住脸颊,模样可怜又滑稽。
“苏和你二测成绩要是敢低于第三,我就把你发配给陆席承,让你俩尽情的花前月下。”
“我俩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和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她跟陆老三说这个干什么?
陆家硕也没为难她,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苏和下午偷着联系了陆蹊转的几个朋友,都说没见过他,陆辛合也加入到找人行列中,一直到深夜,还是没有陆蹊转的消息。
四个人在繁华的夜市碰头,彼此毫无头绪。
“苏和,陆蹊转跟你关系最好,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
苏和摇头,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陆蹊转十分有主见,想要隐匿起来就绝对不会留线索给苏和。
在夜市里寻了一个小时,已经过了零点,陆席承怕苏和回去晚被埋怨,决定让秦七先送苏和回家。苏和以为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提议各自回去想想对策,明日再找。陆席承觉得应该再看看酒吧集中的几个街区,让陆辛合先回家了。
秦七开车,苏和把脑袋靠在车窗边儿上使劲回忆:“陆蹊转考博士那会儿也没有转行的迹象啊,大学、研究生、博士都是他自己选的,说不定他和陆伯伯说一声,陆伯伯也不反对呢?”
秦七侧眼瞧她,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你忘了席承当年要从商,陆老爷子的反应了?”
苏和咬唇,收回刚才的侥幸。
陆席承曾经是陆家的反面教材,学业上不思进取,私生活也是半点严谨都没有,本科毕业突然想从商,理由是有一天梦到自己在餐桌上拿着手术刀咀嚼一颗瘤子……,要不是陆家硕正好支边回来,陆席承也不可能脱胎换骨。
“你知不知道,陆老三怎么把陆席承领上这条路的?”苏和虽然知道当年的一些事,细节却并不清楚,那时候陆家硕在她眼里还是个陌生领域。
“我师父带着席承在门诊大厅坐了一整天。”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谁都没有秦七明白,陆席承那天在门诊大厅学到了什么,就像当初陆家硕刚收自己做徒弟的情形,至今已过去九年,秦七仍然历历在目。
苏和看不懂秦七眸子里的情愫,但他此刻的神态与平时是不一样的。
一直到苏和家门口,秦七透过车窗跟她说再见,苏和才忍不住问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我知道他收你当徒弟的时候你还没有毕业,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只有一个徒弟。”
秦七的表情让苏和有点讶异,这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同事们恐怕都有过这样的疑问,可为什么秦七要做出一副骇然的表情出来。
“你是问我为什么只收一个徒弟吗?”
陆家硕的车竟然隐在公寓楼下的一片阴影里,离秦七的车不远,足以听见苏和刚刚的疑问。他在二人惊恐的目光里走下车来,擎住秦七的车门悠闲的接上刚刚的话尾:“因为徒弟收多了容易伤肺。”
秦七开门下车,三人之间僵成了诡异的气氛,下午时的碰面尚可糊弄过去,现在秦七和苏和这种要死的搭配,足以让陆家硕火冒三丈。
“你们有什么秘密?”
秦七瘪着嘴瞧了苏和一眼,这个小动作让陆家硕的好脾气消失殆尽,手臂在空气里一挥,足以吓得秦七丢了三魂六魄,几句话就把陆蹊转的事说了。
陆家硕只觉得三个人有些奇怪,今天下班时在办公室居高临下瞧见苏和上了秦七的车,一起离开的另一辆车正是陆席承的,十点以后陆家硕电话打去陆家别墅,才知道三个小的今天都没回来。后来又打给苏万,得知苏家并不知道苏和的作息时间,晚归还以为是在值夜班了,另外苏万也证实陆席承根本没有让他抽调患者病例这一说,陆家硕断定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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