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对苏曾，突然有些窘迫。
他道：“我没来过这里，找了会儿，坐在这里只等怕不太好看，便先点了菜。”
苏曾简单扫了眼菜单，她这人没有忌口，吃东西不挑食。看了眼菜单，只觉得有些意外。
温谚做医生，不拿红包，就算是被医院高聘，也没这样大手笔的……她突然就有些心疼，外加肉疼。
过了会儿，精美的小食上来，摆满了桌。
温谚道：“我没试过这里的菜，只让服务生推荐了招牌菜，不知道好不好吃。”
苏曾勉强一笑，说：“贵的东西不怕不好！”
温谚也跟着笑了一下。
这时服务员又对温谚道：“先生，您的酒醒好了。”
苏曾睁了下眼睛：“你还叫了酒？”
温谚道：“他们说牛肋骨和餐后的布朗尼配浓醇的红酒味道更好，我开了瓶拉菲，你觉得呢？”
苏曾有些说不出来话，她抬头望了眼那个服务生说：“上吧！”
到底是一流西餐厅，贵有贵的道理，菜做得很不错。
美酒好菜上来，苏曾却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刚坐下都有些局促，开口话也不多。
温谚一边在切牛排，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
他切牛排时动作优雅流畅，修长的手指捏住刀叉，切肉时不发出一点碰撞的声音。
苏曾忍不住想着他握手术刀时的样子……若是她遇到一个医生做手术时握刀这样好看，不管他在她身上开多少个口子，她肯定都愿意……
温谚问苏曾工作忙完了没有，吃过饭要不要再回律所，苏曾只能为自己撒的第一个谎补上第二个谎，说工作差不多了，吃过饭就不用回去了。
温谚搭上她的话说：“工作之余，注意身体。我听苏妈妈讲了你最近又流了鼻血，昨天本来也要去看看你的。”
他谈及昨日，苏曾脑海中自然浮现了今早的那一幕……
她捻起酒杯，举起来掩饰住脸上的表情，却在放下酒杯时看到温谚正盯着她看，她一时窘迫，脱口道：“我看你下午给我发的微信了……”
温谚顿了顿，停下手里的餐具，说道：“抱歉，我一直想解释。早上我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我并不会后悔……我想，苏曾，你应该晓得我的意思了？”
他这句话，尾音有些上翘，带着点不确定的味道。
苏曾看他这样，撇过头，捋了捋刘海说：“我不懂，谁晓得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占我的便宜吧？”
“不是。”温谚默默深吸了口气，蹙起眉头。
他不是善辩的人，此刻更是哑巴一般，不知该如何将胸口满腔情愫组成语言表露出来。
苏曾看出来他的为难，却莫名觉得，这样的温谚，竟更是迷人……
她努力克制自己，轻咳一声，再问他：“那你什么意思？你晓得我以前喜欢你，所以你现在是在回应我？”
温谚想了想，认真点头说：“是。”
苏曾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逆行，心脏在颤动。
她看着暖灯下他的英俊脸庞，这样的他像一块美玉，如何不让人心动？
温谚也在看着她，他觉得今天的苏曾妆容很好看。
浅色的唇膏很适合她身上的裙子，样式简单的白银细链绕于螓首，印着光，趁得她皮肤雪白。
她身型虽瘦小，却腰板直挺。大概跟她的性格有关系……
温谚低了低眉道：“我虽这样说，但还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苏曾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险些脱口而出，说我愿意呀愿意呀！
然而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餐厅里突然有些兴奋的声音。
苏曾侧头，才看到窗外的天空，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餐厅的宾客有些走到窗边观看，脸上洋溢着激动。
气氛变换，温谚也看了片刻，他站起身来，问苏曾：“要过去看吗？”
苏曾被这奇妙的气氛扰乱了心智，哪里还能正常思考。
她跟随温谚起身，来到窗边，看礼花在天空留下的痕迹，而最美的却是脚下的半座城市。
她记得刚来海城时，苏爸爸曾经带她来过空中花园，那时的空中花园还不叫空中花园，楼顶放着远望镜，投进一元钱就能近看一分钟城市景色，她掏光了自己身上的硬币，每个远望镜都试过一遍。
后来，空中花园建成，多了各种高档餐厅和酒吧，再没有远望镜让她回忆从前。
苏曾身边有对情侣，女孩儿的年纪看起来不大，男人也很年轻，看衣着都不是富足的人，女孩儿兴奋之时，男孩儿默默在她指间套了个指环……
苏曾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很感性的人，却在看到这一幕，眼眶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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