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谚摇摇头说:“就那样。”
吴争笑着点了点他的心口说:“这里不舒服吧?”
温谚蹙眉。
吴争笑得更得逞,好生劝他说:“其实一个姑娘家这样很不容易,喜欢你那么长时间,耗的心力太久,会有耗完的那一天的,你别等到时候追悔莫及。”
温谚垂头看了眼指尖的烟星,说:“这次是我做错了。”
吴争挑了下眉毛:“开窍了?”
温谚不答:“想问你,女孩子过生日,该送什么东西好?”
吴争惊讶:“谁过生日?”
温谚低了低头,说:“苏曾。”
吴争愣了两秒钟,哈哈大笑起来,捶了下温谚的肩膀,道:“还说没开窍!这么快就知道倒追啦?送个毛子礼物呀,把你自己送给苏律师就行了!”
温谚无奈地翻了下眼睛,说:“正经的,就是这两天了……”
吴争笑够了,终于正色,掰着手指头想了想说:“哎呀其实我也最烦想送女人什么东西好,你就想想她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就好了呀!不过我是讲真的,苏律师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你送她的东西,而是你对她的心意吧?”
温谚苦笑一下,慢慢叹口气,说:“我昨日惹她生气了。”
吴争问:“咋回事?”
温谚夹着将要燃到尾的烟头,摸了摸右手背,却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晨,吴恙起了大早,温谚晨跑过后,和吴争又到里弄,把车停在门口,温谚和吴争帮着吴恙把行李搬上去。
吴恙本就没住多久,东西并不多,一车就能拉走,原本还请了家政,温妈妈却好说歹说的不同意,一定要温谚亲自开车送过去。
毕竟是好友的妹妹,温谚只好顺从。
苏曾知道他们要搬家,昨晚睡前,苏妈妈就说过吴小姐要搬走的消息,也在疑惑,偷偷问苏爸爸,温家不是要招儿媳妇嘛,怎么叫人搬走啦?
苏爸爸挥挥手说:“管人家那么多事情做什么,管好自己的女儿吧!”
苏妈妈撇撇嘴,也便不去管了。
苏曾却是没睡好觉,一晚上,窗外蝉鸣扰心,她翻来覆去,至清晨洗漱,正刷着牙,就见一滴一滴的血落在白花花的水池中央。
苏曾还没反应过来,旁边走过来的苏妈妈却吓坏了。
苏曾一阵头晕目眩,被堵住鼻子挪到了外面,苏妈妈不停念叨:“真不晓得是运动好还是不运动好,这身体,早晚要被熬坏的!才多少岁呀,整日流鼻血!”
苏曾提醒她说:“不是整日,这是第二次而已。”
苏妈妈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
“好好好!”苏曾堵住她后面的四五六七八,说,“我去上班了,有了第三次再说!”
而这边,温谚帮着把吴家兄妹送到市儿童医院附近的家属院后,又收拾一通,温谚带着一身汗渍回到医院,在换衣间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楼查房,经过医院大厅,却看到了苏妈妈正在前台,询问医护人员些什么。
他走过去的当头,苏妈妈抬头也正看到他。
温谚脚步慢下来,苏妈妈似乎犹豫了一下,她身旁的护士还在给她解释着什么,她推一句,便向温谚走来。
“苏妈妈。”温谚礼貌地叫了人,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苏妈妈总有些尴尬,好在人多,她轻咳一声说:“我没有不舒服的……我是来问一问,苏曾呀,她今早又流鼻血了,喔唷这小妮子也不晓得中了什么邪!以前虽说不爱运动,身体也是棒得没话说的,哪里流过那么多鼻血,我是有些担心!”
温谚听罢,细思了下,说:“要不然……您还是带她来趟医院吧。”
苏妈妈瞧他一眼,说道:“她不愿意呢!”
温谚抿着唇,咽一口气说:“那我明……后天吧,我过去看看她。“
苏妈妈默了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最后只道:“那你先去忙吧,我其实就是不太放心才来医院问问,其实也知道问不出个啥东西……”
“好,那我先去查房……”
温谚送走苏妈妈,和平常一样照常工作。
这一日,至晚上将下班时,监护室的一位病人突然病发,被推进手术室,院里脑外科的胡主任主刀,温谚在旁辅助,却没能救回这条命……
记下病人死亡时间的那一刻,手术室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一句话不说。
病人被覆上白布,推出门去,他被悲痛的家属包围,耳边的哭声刺激着耳膜,又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着……
挣脱了围困,温谚卸下一身白褂,也卸下了一身疲惫。
他坐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主刀胡主任要走时,经过这里遇到了他,叹了口气,说:“做这一行,生离死别见得太多了,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不在乎了,但其实是每多一次,就深刻一回……年轻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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