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飞云这边,见黑衣女子三人走后,他赶紧吩咐属下隐藏好炸药,并在路上撒上引火用的黑油线条,与所有人一齐躲到旁边草丛中,侧目注视道路那边的情形。
等了盏茶时分,只见一行百来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朝这边疾驰过来,马蹄下,烟尘四起,把这夜中的静寂敲的粉碎。
掐准时机,皇甫飞云一个挥手,各个负责引火的属下便将黑油一端点燃,捂住耳朵悄然看着火苗迅速的向前移动。
轰,轰……马群刚刚踏进皇甫飞云布置的防线内,轰隆隆的爆炸声立即此起彼伏,炸傻了奔来的一群人,也炸懵了草丛中躲藏的人,小小的竹筒竟然有如此功效,看来他们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都白练了,幸而这炸药不多,否则今后还会有人练武吗?
看着来势汹汹、气势不凡的人群被炸的人仰马翻,皇甫飞云眉眼那叫一个沉,难怪刺纳国不把幅员辽阔的腾龙国放在眼里,原来他们有着如此凶猛的玩意。
目光看向黑衣女子之前离去的方向,他不禁暗中佩服起黑衣女子来,刺纳国的炸药那黑衣女子不仅懂,而且口气中还有些小瞧的意思,看来那黑衣女子亦是个能人,腾龙国若得到这样的人才,小小的刺纳国焉能再敢在边疆犯难?
楼房那边听见爆炸声,一群人霍然奔出来,及时为被炸得凄惨的一队人马解围。
皇甫飞云见之心中更加佩服,看来正如黑衣女子所说这边有所动静,楼房内的刺纳使者就会冲出来,介时不是她的处境难,而是自己这边的处境更难,不过,他却不担心自己,似乎只要能为黑衣女子减负他就安心多了。
待爆炸声停下,飞狐十三鹰与皇甫飞云的属下霍然按之前预定好的步骤冲出去,杀来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人群中一个白衣男子在混乱之时却是带领一队人马冲了出去,直直奔进楼房。
皇甫飞云正想追去,回头一看自己这边混乱的场景,只得驻足,就像黑衣女子说的这边少不了他,因而他必须指挥一刻不能离开。
目光深邃的看了眼黑衣女子离去的方向,他果断的投入战乱中,剑光闪烁,解决掉一个又一个的刺纳人,下手毫不留情,不了柱香时间,便与属下把平阳王派来的人马与楼房中冲出来的刺纳人杀个片甲不留。
行动完毕,飞狐十三鹰也未与皇甫飞云打招呼,径直退回暗处,按原路返回,此次行动,绝不能有任何遗漏的地方,这是允儿的要求。
瞥见飞狐十三鹰离去,皇甫飞云暗中又是佩服,行动果断,干练,不留丝毫漏洞,那黑衣女子果然非同凡响。
看看天色,知道不能再多作停留,他最后望了眼允儿离去的方向,暗中迟疑了下,毅然决然的带着人马转身走人,那么厉害的女子,小小的麻烦,她定能解决。
回到云王府,见天色仍然朦胧,他心中终于放松,允儿是将军的女儿,嫁给他是何目的他至今还未摸透,因而他的行动在允儿面前一定得保密,就像平阳王,若不是今夜听黑衣女子说平阳王有可能派人来援助,他还不知平阳王已在暗中与刺纳国有所勾结,并已经开始做出对腾龙国不利之事了。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张伊士将军是否也像平阳王一样与别国勾结他不知道,是以,一举一动他都得确保行动不被将军府的人发现。
换掉夜行装,走出房门见四下无人,他这才步入允儿住的院子,抬头一看,允儿房内烛光暗淡,想必允儿正自熟睡。
一扫眼瞧了瞧周围静寂的状态,他于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入目的景象与他想象中并无二异,允儿躺在床上睡的正酣,只是眉头有些紧皱。
劳累了一夜,疲倦的靠到床头看着允儿安详的睡态,他心中突然的冒出了些幸福之感,似乎不管再苦再累,有一个女人这么等着他,心也是甜的。
不觉中伸出手想要为允儿舒展一下眉头,但他还未触及到允儿秀美的柳眉,手便停滞在半空,手指自然弯曲,迟疑一阵收了回来,夜晚黑衣女子的身影在他眼前闪烁,那灵慧的眼眸,精干的行动,深深的在他心中落下了印迹,致使他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允儿了。
心中叹了一气,他矛盾的躺了下去,也许在允儿与那黑衣女子之间他该做一个选择。
一念及此,他脑袋竟然抽风的想允儿与那黑衣女子若是一个人就好了,那他岂不就无须挣扎了吗?
这念头方然冒出,他不由暗中嘲笑,他与允儿身份有别,若允儿真与那黑衣女子是一个人,那才叫糟糕,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他今后要如何与张伊士将军对决?
想时,他伸手掀开被子,将侧身躺着的允儿身上的被子带过来一些,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却料就在他将被子扯动之际,允儿忽然“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声音大的穿人肺腑。
“你干嘛?有病啊!”一骨碌坐起身来,允儿一手抱臂,狠目盯着皇甫飞云,疼的不能自己,这人和她有仇吗?刚来就无巧不巧的碰到她的伤口。
皇甫飞云被允儿的惊叫吓得一跳,愣着看了看允儿,道:“你做梦让狗咬了吗?怎的这么大的反应?”按他的想法,他只是要盖被而已,没把允儿怎么样啊。
允儿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疼的牙齿打颤,好不容易才忍受住手臂上直入骨髓的刺痛,这会经皇甫飞云一碰,更加痛的锥心刺骨,都说别在伤口上撒盐,这感觉与在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怎么啦?手臂受伤了吗?”见允儿抱着手臂一瞬间额头直冒冷汗,皇甫飞云渐渐的觉得不对劲。
允儿收敛起眼中冷意,疼的低下头弯曲成一团,咬着嘴唇忍了很久,方道:“夜晚在院内逛,不小心摔下去撞石头上了。”
“这么大个人走路还摔跤?”皇甫飞云纳闷的看看允儿,目中半信半疑。
允儿吸了几口气,丢给他一个狠眼,起身下床,不敢跟皇甫飞云呆了,再呆下去,她指不定会痛得哭出来。
皇甫飞云瞧了瞧,诧异道:“还未天亮,你去哪?”
“不用你管。”碰疼了允儿,允儿话中没一点好口气,语罢一瘸一拐的出门,都这时候了,她仍然不忘在皇甫飞云面前的形象。
看着允儿蹒跚的步伐,皇甫飞云终于醒悟过来,允儿行动不方便,这才摔跤了。
不过他这时却又自嘲,允儿脚踝受伤,平时走路都艰难,怎么可能将她与那行动迅速身手矫捷的黑衣女子混为一谈呢?看来是他多心了。
好几次他都不自觉的把允儿看作那黑衣女子,可是允儿一次又一次的引导他,致使他每每找对感觉了,又往别的方向想去,上一次允儿爬到他身上故作哼唧,他以为允儿是妓院出生,因而不止一次地去妓院寻人,这次方觉得允儿与那黑衣女子有些像,又看到允儿做出行动不便的样,无形中他又只得推翻心中莫名的想法,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允儿。
出了房门,允儿疼的摸了摸伤处,伸手一看,暗淡的月光下,手上殷红一片。
之前,南宫绝处理的匆忙,原本也只是权宜之计,但她在客栈换好着装回来后,又累又疼,是以,未顾及重新包扎,便上床躺着休息,所幸皇甫飞云还未回来,她倒是不用担心被皇甫飞云发现,却料皇甫飞云一来,就给她演绎这一出,疼得她简直要晕厥。
“又流血了,王八蛋,怎么总是害我?”允儿恼火的嘀咕一句,忍着疼走向喜儿的房间,这时候她也只有找喜儿重新处理伤口了。
次日,京城中,无论大街小巷,均沸沸扬扬的谈论刺纳公主,说这妞泼辣,野蛮,爱骑小红骏马,半夜出去兜风,不小心摔下马滚到山脚,不仅扭伤脚踝,而且身上衣衫还被荆棘林刺的破破烂烂,若不是被路过的农人发现,这妞就回不来了。
众人越是议论,就越是添油加醋,最后竟然说人家完颜夕红衣不遮体,胸前漂亮的丰满露了半边出来,让农人过足了手瘾。
这话传入完颜夕红耳中,气的她暴跳如雷,花瓶碗筷甩了一地,一个劲的漫骂,最气人的是她的解释还没人相信,甚至她的哥哥也有些怀疑,因她脚踝上的伤分明就是扭伤的。
费了两天口舌,完颜羽翎联系起当夜发生的事,终于相信她言语属实,只是要找凶手却是无迹可寻,他们带来的第二批刺纳人全数死尽,要证人一个也没有,而且那些人即便不死,他也不敢公告出来,那批人一旦公布,明显就是告知别人他们有所阴谋,因而,这事摆明了他们要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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