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笑起来极美,犹如暗夜里骤然绽开的昙花,氤氲而又魅惑,偏又只有刹那芳华。
朝阳收起了笑,头也不回,慢慢走进了屋子,与纸鹞擦身而过,一句话如如昨夜的雪柔柔飘进纸鹞的耳里:“若是他让本郡主不满意,本郡主就将他赐给你。”
“啊!”梅香一声惊呼,身子一软,跌到了地上。
她可没忘记雀儿的尸骨后来被从乱葬岗捡了和柳公子葬在了一起!
想起昨日郡主那如阎罗般说的那句话,纸鹞真是万分不情愿去郡主屋里送热水。
纸鹞忐忑不安地拎着冒热气铜壶,从厨房慢慢挨到郡主的卧房。
屋外照例站着两排丫鬟,分别捧着郡主替换的衣物和洗漱用具,还有扫洒和给郡主梳妆的,个个脸颊通红,呵气成霜,想是在屋外站了许久。
见她来了,大丫鬟白鹭沉下了脸,开口便骂:“踩着蚂蚁走路的?”
纸鹞没精打采地垂了头,她知道这位大丫鬟在府内地位甚高,是从宫里来的人,也是唯一在郡主跟前能说得上话的丫鬟。
“问你话呢,大清早垂着个晚娘脸给谁看呢?”白鹭见她半晌不回话,心里越气,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白鹭姐姐,郡主尚未起呢。”纸鹞干净说。
白鹭被纸鹞一句话噎得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纸鹞不想得罪白鹭,编了个借口,“才来的时候滚水洒了,又回去装了一壶,这才晚的。”
“洒了?你可真够笨的,烫着没有?”白鹭不紧不慢地问。
梅香垂头答道:“那倒没有,谢姐姐关心。”
“怎么今日这时还未见起身呢?”白鹭一人自言自语,其它小丫鬟不敢出声。
“莫非昨日折腾太久?”白鹭此话一出,其他丫鬟别说出声了,连气都快不敢出了。
纸鹞心里一颤,又糟蹋了一个。
“先等等吧。”白鹭此话一出,众人皆松了口气,也开始细声细语聊了起来,这是小事,白鹭不会管她们。
直到有人嘀咕了声:“从未见这么晚的,莫非出了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纸鹞更甚,到底男女有别,那名男子虽被喂了药,力气也不会到了没了的地步,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纸鹞没觉得郡主出事有什么难过也不觉得庆幸,只是觉得可惜了那名男子。
纸鹞颤声说:“白鹭姐姐,要不,要不你进去看看?”
“死丫头,万一怪罪下来,我还活不活了?要去你去。”白鹭瞪眼骂道。
纸鹞自然不敢,垂下头不再说话。
“何至于啊,白鹭姐姐,谁不知道这些丫鬟里头,也就您在郡主面前还有几分体面。别的不看,单是这从小服侍的情份,郡主也不能不顾不是?”鹊喜轻轻一笑,三分讥讽七分羡慕地说。
白鹭扫了鹊喜一眼,并不搭理她。
“还是有劳白鹭姐姐辛苦点,进去瞧瞧吧,若是,若是真有什么,咱们这样,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莺哥急的不行,今日真的太晚了,都快一个时辰了。
莺哥的话白鹭听在耳里入了心里,思量再三,最后开了口:“我这就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好好候着。”
几个丫鬟哪敢违逆,连忙应声道是。
白鹭这才整了整衣衫,在外头敲了敲门,朝里询问道:“郡主,快亥时了,可要起身了?”
却并无反应。
白鹭见状心下一沉,她是皇帝陛下派来伺候郡主的,若是郡主出了事,别说她了,只怕会连累全家。
几个丫鬟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时全为白鹭马首是瞻。
只见白鹭轻手轻脚推开了门,接着听见了掀开了门帘的声音,那声音落在人心里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何光景。
突然听得里头一声惨叫,纸鹞本就被那帘子的声音弄的心神不宁,这时更是被吓得送了手,一声“哐当”巨响,是水壶摔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里头的白鹭跑了出来,连发髻都乱了,一脸苍白这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白鹭,“郡主出事了,快叫人!”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均是吓得脸如白纸。
白鹭心焦,见她们这般反应,急的跺脚,大吼一声:“郡主出事了!快叫人来,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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