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薛小剑呆呆地走过去,不相信眼前的已死之人,就是这二十年来视为生身父亲的恩师。
他扶起师父的遗体,放下方才与敌战斗过的贴身长剑,无法置信地抚摸着师父胸口处那致命的刀伤,伤口已被干涸的血粥封埋住。
这时,薛曼星与薛曼彻同时冲了上来。
一时间不能接受眼前这师父已死的事实。
这两个最小的徒弟,却是入门最早,受恩师宠爱最久。
等他们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理智尽失。
嚎啕大哭声蔓延了整个礼祠。
苍穹之上的悲鸣化作浪云翻滚,仿佛正在为这场还未来得及的丧礼哀鸣着。
刚刚恢复了大小姐本色的裴文歆再度陷入内疚痛苦中。
叶念琛以剑身之韧逼迫着薛小刀随他缓缓移步,移到裴文歆身边,轻声道:“只会哭是没用的,我的小姐。”
裴文歆擦了擦已朦胧了双眸的泪水,转身怒瞪着他,仿佛是在说:我不止会哭!
看着从悲伤中解脱出来的裴文歆,叶念琛只觉负担轻松了不少,并不理会她生气时很难看的凶相。
一会儿,薛小剑回复神思,他痛苦地问薛小刀:“师兄,师父……师父是不是被这两个贼人害死的?”
“是——”
薛小刀的是否还未完全出口,已被叶念琛以剑身抵住咽喉,剑韧贴肤处,渗出丝丝血渍。
薛小刀一骇之下,哪里敢再开口。
叶念琛对着跪地不起的薛小剑、薛曼星、薛曼彻三人,命令道:“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不准再靠前一步,否则你们师兄性命难保!”
现下薛义的三位爱徒,如三只呆鹅般不知所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叶念琛再道:“薛庄主的死,确与我二人无关,我们只是路过。凶手,自有水落石出之日。”
说罢,拉过裴文歆,挟持着薛小刀,三人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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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选取的逃跑路线,正是前次瑞儿坠儿搭救他们时引领的那一条。
薛小刀惊叹于他们的熟门熟路。
离开义庄大概数里外处,三人停了下来。
薛义的那三位武功看起来比薛小刀还要弱上不少的徒儿,这会儿应是不会追上。
不对,这种说法不完全正确,薛小剑稍微好些。
这样想着,倾城剑收回腰间,叶念琛放过薛小刀,还他自由。
“唉——”薛小刀叹气,无奈道,“说罢,你们到底觊觎我义庄多久了?”
叶念琛摇头,道:“不久,前天刚到。”
薛小刀待要再问“你们到底在觊觎我们什么?我们一个收留死人的地方......”,裴文歆先行发问了,她抢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薛小刀愣了一下,不知她为何要问他的名字,只得呆答道:“薛小刀。”
连那句江湖泛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都忘记了。
而后,裴文歆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位小刀师傅,跟您说过多少遍了,你的师父,薛义薛庄主,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
“我没有不相信......”
叶念琛与裴文歆同时一愣,不约而同道:“你信了?”
说罢,俩人同时尴尬地摆摆手。
只听薛小刀解释道:“就在方才,小剑师弟他问起师父是否你们二位害死的时候,这位......叶公子的身手,完全可以先点了我的哑穴,令我不能开口,然后再把这脏水泼到我身上,再以替天行道的名义,一剑将我杀了,我也就沉冤莫白了......”
点穴?叶念琛并不会这门功夫,难道这位小刀师傅认为凡是武功高强的人都懂得这门功夫?
他看向裴文歆,裴文歆也摇了摇头,同表示不懂。
幸而薛小刀并不曾注意到他二人的奇妙反应,他继续阐述着:“可见你二人都是行事光明磊落之人,方才我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你一通,你也没有还手,我不是瞎子,以叶公子的身手,三招之内便可取我性命。我师父一生无错,怎会招来正人君子为仇敌?”
说罢,双手掩面,为恩师的惨死,再度哀痛连连。
叶念琛与裴文歆同时愣了一下。
竟不知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小刀师傅竟然变了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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