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的定义:内心中自发地在脑海中出现某个人的影子,也就是想念,换一种说法也就是思念。多为对景仰的人、爱慕的人或环境不能忘怀,希望再次见到。是人类情感中的一种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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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七点半,陈曦还在热牛奶,老Bob发来邮件,“Seeme。(见我)”
Bob一般上班特别早,陈曦经常会在早上六点左右收到老Bob的邮件,也不必着急真的就立刻来到办公室,只要九点上班以后去找他就不会有问题。
可是今天陈曦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便加快了吃早饭的节奏,匆匆来到办公室。
果不其然,F客户的仲裁案件临时收到贸仲的通知,无法适用简易程序,理由是案件争议金额超过了人民币五百万元,可是陈曦明明记得,上一次李秘书长在中国美国商会的演讲过后,案件秘书主动打来电话,帮助陈曦修改仲裁申请,降低了仲裁费用,而F客户也同意了放弃解除合同的仲裁请求。可是按照贸仲这一次的新说法,仲裁费用是减下来了,但是简易程序却被普通程序取代,这样等于变相提高了案件的费用。
陈曦抱着计算器,一遍遍核对争议金额,正好五百万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座机突然响起,姚鑫的书记员打来电话。
“你们提交的证据为什么只有一份正本啊?”
陈曦觉得书记员是没事找事儿,仍谦和地解释道,“一式四份的材料里有一份正本三份副本。”
书记员的态度更加无理取闹,“反正我们法院就是这样规定的,你要是不交,就算你提交证据不合格了。还有,你的证据是举证截止日期最后一天交上来的,这样一来就算你们放弃举证了。”
“什么?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合不合理另说,你们今天必须补齐三份正本,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便挂断电话。
陈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法院怎么能这样随心所欲地制定自己的规则?今天就要补齐三份正本,她要汇报给C客户的纽约总部,然后才能把文件转到中国公司盖章,时间根本不够!
陈曦硬着头皮拨通了姚鑫的电话,关键时刻还得靠熟人。可是连打了两个,都无人接听。
陈曦又把电话打到贸仲,被告知案件秘书正在出差。确认了案件秘书回来的时间,陈曦开始准备计算争议金额的依据,跟案件秘书见面时也好有个参照。
手机响了,一看是姚鑫打来的,陈曦立马接通。
“喂?姚鑫吗?”
“抱歉,刚才在开庭,找我有事儿吗?”
陈曦一五一十把书记员电话的内容跟姚鑫说了,姚鑫很认真地听着。
“嗯,陈曦,我们法院当然会鼓励当事人准备正本的文件,作为律师,我想这一点你也十分了解,不过,鉴于你们客户的特殊情况,你需要提交一份申请,保证副本和原件是没有出入的,如果有任何问题,后果由你们全权负责。我想,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就算之后需要补交什么,那也算你们在截止日之前提交了证据。”
陈曦大喜,“太好了!谢谢你姚鑫!我这就准备一份声明,马上交到法院。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哎等等!”
“怎么了?”
“那个……那个你跟我姐夫熟吗,陈曦?”
“你姐夫……戴立昂啊?”
“对呀。”
“嗯……我们是Z大校友,呵呵,不过平时不怎么联系的。”
陈曦想起上次在索辉家偶遇戴立昂和姚丹的情景,真是尴尬至极。
“那就对了!我觉得吧,你们可以多联系联系,C客户以前跟我姐夫的公司有过合作,据说C客户的法务团队质量不高,所以在我这里办案,我必须把好每一关,包括一些形式上的要求。这些关系我想你也懂的,可能我姐夫不知道你是代理律师吧……嗯……总之,你最好跟他碰一下头儿,这样也方便你以后在我这里走程序。”
陈曦隐隐感觉姚鑫话里有话,戴立昂怎么会插手自己正在代理的案子呢?他还有公司?这个理由真是越听越扯。陈曦谢过姚鑫,放下电话,在座位上联想起今天早上这一连串的“不幸”事件,贸仲突然到来的通知、Y区法院的无理要求……
“呼——”陈曦深呼吸几下,戴立昂变了,不是吗?自从在DC分开之后,那个正直善良的男生就不见了,陈曦还记得在DC摊牌那天,戴立昂眼中的泪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怎么能欺骗他的感情呢?欺骗和伤害,她总得选择一个,而她却不得不走了第二条路。陈曦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戴立昂是在复仇。
陈曦拨通了戴立昂的电话,她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结果怎么样都好,影响到她的事业,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的。
“喂?戴立昂吗?”
“是我。”
“今晚八点,北京亮见。”
“……好,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陈曦的眼里全是泪水,他的回答已经验证了她的所有猜测。
中午一到,陈曦放下手头的活儿,拿了邮包里的钥匙,径直去了索辉的公寓。
多吉见到陈曦兴奋极了,直接扑上来,把陈曦推倒摔在地上。
“嗨!多吉!你太过分了!”陈曦笑着跟多吉在地板上打闹着,看到沙发上搭着索辉的外套,渐渐安静下来,她现在好想见他,也许是处在脆弱时候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多吉,你说我晚上去见戴立昂,你会不会不开心啊?我要是没有室友就好了,真想把你接过去……好了,我们吃饭了。”
陈曦从地板上爬起来,去厨房找狗粮。她随手打开冰箱,差点吓傻,冷藏箱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吃的,各种蔬菜、水果把照明灯都给挡住了。打开冷冻箱,里面堆满了肉和速冻面食。
“天哪!多吉,你家主人怎么这么能吃?他走那么久,不怕坏吗?真是奢侈!啧啧……”陈曦摇摇头,把冰箱门带上。
把狗食给多吉摆好,陈曦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多吉,我好饿啊!你也分我点儿吃吧,呵呵……”陈曦摸着多吉的头,他的毛越长越长了,眼睛都被盖住了,这么通人性的藏獒,就要回拉萨了,陈曦的心里真是舍不得。她突然想起要准备给Y区法院的申请,紧张地跳了起来,“要死了要死了!”多吉被她吓了一跳,嘴上沾满了水,愣愣地看着陈曦。
“多吉,你好好呆着,我得赶紧走了,晚上再来看你!”陈曦抓了手机,火速回到办公室。
也顾不上吃午饭了,陈曦冲了杯喜马拉雅蜂蜜,开始写声明。打印、检查、修改、再打印、找Bob签字盖章,准备妥当已经是下午三点,陈曦打了出租车,直奔Y区法院。还好收材料的四点半才下班,陈曦总算按时把声明交了上去。
回程赶上了北京的晚高峰,眼看着国贸的大楼就在不远处,可就是到达不了。陈曦付了钱,让师傅把车停在路边,自己步行回办公室。此刻,北京喧闹的马路上满是赶着回家的人,甭管是开着大奔的金领,还是骑着电动三轮的街边小贩,大家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忙碌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回想八年前来到这个城市读大学,到现在找到工作,找到房子,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她终于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律师生活,陈曦穿过一处拥挤的公交站,高跟鞋把脚后跟磨起了泡,回到办公室已经六点了,到了下班时间,不忙的律师大多回家了,秘书和行政更是走得连影儿都没有。
陈曦把今天的小时账单timesheet写好,叫了一份外卖,来到索辉的公寓。
多吉真是被憋坏了,见到陈曦就是一个大力拥抱,害得她把外卖的汤洒在了地毯上。陈曦一点都不生气,给多吉倒好狗粮,跟他并排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多吉,平时你也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吗?你的主人索大律师就是这么对你的吗?嗨,我可怜的多吉啊……”陈曦突然有个想法,她住的小区经常有狗主人在半夜出来遛狗,那种狗也属于大型犬,白天带出来怕伤人,一般晚上才敢拿出来溜溜。
陈曦在卫生间化妆,多吉在一边方便。“多吉,你还是个讲卫生的男子汉呢!不过你的便便可真臭啊,哈哈……”一不留神,把眼线画歪了,又擦去重新画,“你等着,晚上我回来带你去楼下潇洒一下,可是你不能告诉索大律哦,哈哈……”
晚八点,陈曦准时来到北京亮,戴立昂早到,服务生把陈曦引到窗边的一个隐秘角落,珠帘里面有一张二人桌,桌上是乳白色蜡烛泛着暗暗的微光,在一个玻璃瓶里静静燃烧。戴立昂一个人侧头望着夜幕下的长安街出神。
陈曦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我来了。”
“坐。”
“戴老师还跟以前一样文艺吗?”
“……你还跟以前一样纯洁吗?”
陈曦知道自己没有开好头儿,接过服务生的酒单,边翻边对戴立昂道,“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你知道我的,到了饭点儿就饿,所以就先吃了。你要是想吃饭就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又对服务生道,“你好,一杯白葡萄酒,味道最淡的那种。”
戴立昂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曦,对服务生道,“我也要一样的。”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眼馋,别人要什么,你也要什么。”
“陈曦,你今天找我来干什么?是回忆在DC的共同时光吗?”
“Sortof(有那么点儿).其实我们俩吧,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可以拿出来说,比方说,你不应该插手我正在代理的案子,”服务生上了酒,陈曦笑着说了声谢谢,接着道,“这样我会觉得你是个小人。”
“哦,我的确是小人,那天看到你和索辉同居‘做室友’的样子,我感觉很不爽。”
“哎,你别瞎猜好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也没必要跟你多解释,不管我想和谁‘同居’,那都是我的问题。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讲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普通校友的关系,你能明白吗?”
“当然,不过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儿,我们可以在工作上互相帮助,哦不,应该是我仰仗戴老师您的帮助才对,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当然也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
“不用等了,你现在就可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马上给你手上的两个案子放行。”
“How(怎样)?”
戴立昂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我们现在就可以开房,把我伺候好了,你就有活路了。”说罢,平静地喝了口酒。
“哼哼……”陈曦冷笑好久,戴立昂的侮辱让她的心像被抽空一般,无数次忍住把手里的酒泼到戴立昂脸上的冲动。
“也行,我再录个视频,发给姚丹师姐,让你的家庭和事业‘更上一层楼’。”陈曦保持微笑,押了口酒。
“没看出来啊,你也会算计人。”
“拜你所赐。”
“好了,我不逗你了,明天等消息吧。”戴立昂起身,掏出□□给服务生。
陈曦坐着不动,实际上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警告你离索辉远一点,他不是你能够handle(对付)得了的,懂吗?跟他在一起,你只有受伤的份儿。”
“我都说了我跟他没什么,那天只是碰巧他生病……”
“那今天呢?你怎么还在他的公寓里进进出出呢?”
“今天……妈的,你跟踪我?!”
“我是怕索辉不在家你太寂寞。”
“我是帮他喂狗的好吗?”
“你还是把你的聪明劲儿用来对付他吧,生病,喂狗,就剩上床了吧?”
“你……”
“下不为例。”戴立昂在账单上签字,捏了捏陈曦的肩膀,走开。
陈曦郁闷坏了,今晚本来想跟戴立昂划清界限,没想到却被他冷嘲热讽一通,搞得她现在像个□□□□似的。
不过还好,看来戴立昂是不会再为难她了,想来想去,戴立昂有什么资格管着她呢?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二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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