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也笑了:“当真?”
“当真!”
他喝了口茶,并未继续分辩。
其实查木氏之前,寡人刚刚登基之时,江怀就已经查了沈嵘,只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趣或者有用的讯息。
这次查探,兴许也没有瞒过他。
君臣之间最忌相互猜测,此事摆上台面便不是什么好事儿。寡人没有明说,他也没有质问,只是彼此沉默了一阵。
“其实……”
“臣……”
几乎是同时开口,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微妙,寡人尴尬地又清清嗓子,抬了抬手:“还是沈将军先说吧。”
他倒也不客气,稍有一滞,说:“臣今日在街上又被小姑娘往怀里塞花。”
“……”
“所以,臣忽然想起和陛下出宫的那一日。”
“……”
“陛下曾问过臣的婚事,臣当时只说有婚约,却并未提及是哪家姑娘。今日闲着无事,想着陛下当时兴许是想替臣赐婚,如今婚事既然有变故,臣若不说清楚,耽误人生大事便不美了。”
“哦?”寡人淡定地把眉毛挑了挑,心中却已经暗潮涌动,难以按捺住一时的兴奋,“也是,沈将军且说来听听。”
他又饮了口茶,不知是太过闲适,还是和寡人一样紧张。
“二十五年前,朝中曾有一个叫木宏忠的大臣,官居五品。陛下可知道?”
那时寡人尚未出生,怎可能知道,况且寡人一个天真烂漫只知闯祸的小公主,怎会在意一个五品官。
于是,寡人摇头。
他接着说。
“当时,因志趣相投,家父与他走得颇近。一次相谈甚欢,两家便彼此定了姻亲。那时,白贞才刚刚满月,臣整好三岁。”
白贞,木白贞……正是宫正女官,木氏的闺名。所以说,寡人的猜测,女人的直觉并没有错,那木氏就是他的未婚妻子。
当日让江怀去查,只从册籍上查到木氏是里县人士,六岁时被生母送进宫中,换了纹银十两。往后每年,她会往宫外送一次银子。
其他的便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到她和沈嵘能有什么关系。
“定亲之后不到半年,木宏忠被下了冤狱,白贞被母亲抱着,和她不足五岁的兄长出京避难,不知所踪。当时家父想要帮扶一把,却已经病重,心有余而力不足,只交代臣日后定要找到白贞。只可惜,后来家父病故,家产被夺,臣和母亲日子尚且过得可怜,便无力找寻。再后来臣上了战场,在边疆一呆就是八|九年,虽听到木宏忠被平反的消息,却分身乏术。”
“于是,便一直没能找到你的未婚妻子?”
“是。”
“让寡人猜猜往后发生的事情——后来你立了军功,得胜回朝,终于有能力命人找遍天下寻你的未婚妻子了。沈将军一诺千金,皇天不负有心人,结果让你在宫里找到了已经进宫当宫女的木氏,对不对?”
他笑着点点头:“陛下一眼洞穿,是这样的。”
寡人摆手摇头,故作镇定:“一眼洞穿倒是说不上,不过是先知道了部分结果罢了。如何?沈将军找到未婚妻子,木氏也年满二十五,可以放出宫了……何时能喝到沈将军的喜酒?”
这话酸酸的,牙酸心也酸。木氏貌美清秀,当年也名门之后,和他门当户对,又是颇有见识的女子,哪是寡人这个麻烦精能比的。
沈嵘和她有个完美结局实在是羡煞旁人,寡人只有顺水推舟赐个婚,自个儿躲到旁边哭去好了。
哪知他话锋一转,变了结局……
“臣倒是想信守诺言,娶她为妻。可惜白贞没看上臣,说什么也要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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