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奇怪?”
江怀答道:“臣想着,兴许是陛下吩咐的。但,如果不是陛下的意思,那的确奇怪。”
对啊,这确实不是寡人吩咐的。
沈嵘掌管羽林军,是直接听命于寡人的,连懿旨都不一定能驱使得动他。但凡有何事务,他必定要先禀报寡人,怎可能单独和木氏商议。
故而,他二人所谈之事,极有可能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然而,寡人与木氏打过多年交道,从未听说过她与沈嵘熟稔到可以私谈的地步。这其中还有什么秘辛不成。
从公事上讲,寡人相信沈嵘,他和木氏谈什么都不会伤害寡人。但从私事上来说,寡人心里却十分不舒服,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木氏和他关系匪浅。
“知道了。”
江怀见寡人听了却没有什么指令,又略迟疑了一番,才要退下。他向来敏锐,万事喜欢查个水落石出,眼下寡人却没有吩咐,倒叫他心里不爽利了。寡人这般回应,他难免不会觉得,这只是寡人吩咐沈嵘办的。
其实,查来查去又能怎样,对沈嵘越知道得多,越割舍不掉。木氏年纪廿五上下,长得桃羞李让,与沈嵘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
不是寡人多心,是女人天生以来的直觉在作怪。只是,哪怕这个木氏确定就是他神秘莫测的未婚妻子,寡人也得欣然接受。
谁叫寡人根基未稳,棋未下完,戏未唱罢,时不利兮,没这个命呢。若是叫三公知晓他才是尚未出世的皇嗣之生父,以三公的权势,定会先谋划除掉他这一大障碍。
终究是不愿他承担这个风险,可寡人到底心有不甘。
“慢着。”罢了,憋着叫人难受心慌,难过也该清楚明白地难过才是,别到头来只是自己想多了,“查一下木氏,沈嵘就不必查了,切勿叫沈嵘察觉多心。”
“喏。”
江怀终于舒舒服服走了,寡人却已睡意全无,将宫娥都遣出去,独自呆坐了许久。
……
我萧幼妤,原本是个无忧无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寡人”这个自称,委实一点也不好听,我也不想坐上皇位。
若是父皇还在,若是皇兄还在,我与沈嵘定不会止步不前。尽管他有未婚妻子,只要我喜欢,就可豁出去一试。毕竟,原本我便是钦佩他,对他另眼相待的。
可是现在,不止这层窗户纸不敢捅破,连沈嵘究竟对我有无男女之情,也是未知。
想问,却又不敢问。
所以,做皇帝有什么好,得到皇位,却注定要失去太多太多。寡人,寡人,孤家寡人……
沈嵘,我对你难割难舍,一日不见心里寡得慌。却不知在你心里,我占了几多方寸。你那日送了昔年耳坠,究竟表的是一见钟情,还是忠君之义。究竟是我领会错了,还是你我心照不宣。
若是你心里也有我,可愿等我稳固了权位。到那一日,我一定许下一生,与君携手白头,至死不渝。
我,萧幼妤,怀着你的孩儿,想要做你的妻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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