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璿失去了往日的平稳。
尤其在太医几番来报后,他更是急得发怒。
所有的太医都说盈辛活不了,说她过不了这二日。
“朕不管,救不了她,朕要你们全部下去陪葬!”又是一声暴吼,手捶下,一张实木的案几顿时缺了一角。
凌璿坐在御书房中的案几前,目光冷厉地看着房中众人,呼吸粗重,双目通红。
“皇上息怒,臣等已经竭尽全力了,只是奈何辛妃娘娘原本体制就过于虚弱,所以……”太医杜风跪地答话,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璿将话给截断了。
“所以?!所以什么?!”凌璿斜睨着他,怒道:“所以朕就白养了你们,你们就救不活她了?!”
冷眸扫过杜风,如同锐利的刀刃一般,刺得人浑身发疼,侧过脸去,凌璿没有再理会杜风,而是伸出手怒指向了一排跪在地上的太医:“朕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我要你们救回她的命!要是办不到,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是,臣等告退。”
一群太医胆颤心惊,他们相携相扶,离开御书房。
凌璿瞥了他们背影一眼,忽然又发问:“等等,为什么许之巍没来?”
杜风转过身来,恭敬地答话:“回皇上,许太医日前随皇上一同去了契北关,因为路途遥远颠簸,所以要回帝都,大概还需二三日。”
谁知凌璿听着他的话,心中无名火起:“二三日,二三日!你们什么都是二三日!等他回来了,人都已经不在了,还叫他回来干嘛?!”
“皇上……”杜风有话想要劝。
“出去!”凌璿不想听。
忍不住一声叹息,杜风看着原本英明睿智的凌璿如今这般疲态尽显,心里更是焦急,忧心忡忡。
“报——契北关八百里加急!”
门外传来的喊声,拉回了杜风的脚步。
他心里陡然一颤,只感觉似有不祥的预感瞬间袭遍全身,整个人立时一滞。
“宣!”凌璿旨意下,太监总管李德忙走到御书房外,宣传信兵晋见。
“启禀皇上,薛相与八王在自契北关返回途中,临时决定,往南疆阴山去了。”传信兵身着沉重的铠甲跪下时,那铠甲与御书房的青石板地砖摩擦出“嚓嚓”的声音,和着他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凌璿的耳中,竟令凌璿无端起了一阵冷意。
“去往南疆阴山?!”凌璿微眯了眼,瞅着那传信兵半晌,继而问道:“他们二人没有接到朕发去的旨意吗?前天夜里朕自天牢回来后,曾连发几道圣旨让他们二人速回帝都,怎地他们还会往南疆之地去?”
“回皇上,薛相与八王都接到了圣旨,只是……”传信兵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只是……”凌璿接过他的话,陡然声厉:“他们二人仍旧抗旨不遵?!”
“这……这……”那传信兵眼见着凌璿发怒,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嗫嚅了会儿,噤了声。
“反了,反了!都反了!竟然连朕的旨意都可以不顾,这薛采真是反了!”凌璿恼羞成怒,气得大拍身前案几,一掌下去,先前原本就被拍得缺了一脚的案几顿时轰然粉碎。
在场的不论是太医还是宫女太监,无不胆颤,个个把头低得更低了。
杜风本来还想劝一劝,看见这般情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跟其他人一样低头站在一旁,也未敢再出声。
整个御书房里,忽然之间,被死一般的沉默笼罩。
凌璿很生气,看着谁都觉得不顺眼,一眼扫过整个房内,看见个个都低着头,心里越发来气了,怒道:“说话啊!都哑了是不是?!要是真想成哑巴,朕就成全你们,将你们都毒哑了算了!”
众人听着这话,心里更是胆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便把头低得更低了。
凌璿大怒,一脚将身前的案几碎片踹开老远。
目光扫向传信兵,又问:“许之巍呢?薛采他们二人去了南疆,许之巍该没去吧?许之巍他人呢?”
那传信兵被凌璿的怒气吓到了,整个人跪在地上发抖,听见问话,这才抬起头来:“回皇上,许太医此刻正在从契北关回帝都的路上,只是……只是……”
大概真是很畏惧凌璿,他连声音都在发抖,吞吞吐吐了半天,似是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别给朕磨蹭!”凌璿极为不耐烦。
“只是……只是……”那传信兵抬头看了一眼凌璿,又低下头去,低声道:“只是,许大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回帝都得晚些时候了……”
凌璿听着他的话,越发有些怒了,只声色俱厉道:“晚些时候,晚些时候!再晚些时候,朕看他就不用再赶回来了,直接给朕自刎谢罪得了!”
那传信兵听着凌璿这么一说,连忙低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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