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未完全落定,薛采便已掀开了轿帘出来。
一直守在府门前的薛安眼见着相爷回府了,立马迎了上去:“相爷。”
薛采一愣:“你怎么在这?不是陪夫人回她娘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多待会?”
“相爷……”
薛安低头,唤了一声“相爷”之后,竟然半晌无语。
莫不是沈府又出了什么事?
薛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一颗原本就悬着的心,这下悬的更高了,皱着浓眉便道:“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再吞吞吐吐,自己去领罚去。”
他明白薛安一向办事冷静有序,极少出现这样吞吐,欲言又止的情况,现在看来,必定是沈府出了什么大事了,思及此,心中便愈发地不安起来。
“相爷,夫人已经回来了。”
薛安立在一旁站了片刻,双手垂在身旁,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纠结了许久,终于一咬牙,开口道:“相爷,属下失职,让夫人和她娘单独待了一会,岂知……”
他历来干练,说话做事都是干脆利落,从不曾像今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吞吐。薛采本来在宫里听见皇上说要听清角琴音之后,已经是心中郁郁,如今又见他一再地欲言又止,不禁来了脾气,怒道:“我再说一次,有事只管说来,否则别怪本相罚你了!”
“是,相爷。”薛安与相爷说话,从不曾这样被相爷呵斥过,心下顿时明白了主子此刻必是处于气头上,于是立马道:“夫人自从今天午后跟她娘单独相处了一会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沈府回来到现在都是一言不发,半个字都没说过……”
薛安只好将在沈府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又给薛采讲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再不多言。
薛采听完之后,整个人像是忽然之间入定了一般,站在原地呆楞了许久,这才骤然回神,猛然大步跨上府前台阶,朝着垂虹水榭走去。
他的动作十分突然,没有一点预兆,让一旁的薛安始料未及。待薛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主子已经走远,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就大呼了起来:“相爷……相爷……”
然而前面疾行的男子一心挂念着府中的人儿,耳朵哪里还听得到其他旁的声音,只是急步往前走去。那大声的呼喊,初时还声可撼天,渐渐便愈发地显得弱了下来,最后便微不可闻了。
薛安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心如火灼地消失在府门里,不由地长叹一声,继而又认命地往前追去……
※
垂虹水榭。
整个院落安静得有些可怕,几乎找不到一点生气。
一直疾行的脚步,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陡然收住去势,踌躇不前。薛采走到院门前时,直感觉院落里的哀伤气氛扑面而来,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畏惧来。
薛安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此时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紧紧随在他身旁,低低禀了一声:“相爷,夫人有令,说今天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薛采回头,瞥见满头大汗的薛安,两道浓眉骤然蹙起,“难道她这命令里面的‘谁’,也包括我吗?”
感受到了眼前直袭而来的凌厉目光,薛安惊得不敢抬头,只得颔首低声答了个“是。”
这声“是”说的极轻,带着点胆战心惊的味道,听在薛采的耳里,却愈发地显得刺耳起来。
“混账!”
一声怒喝,一甩袖,顾不得薛安的劝阻,薛采这会倒是不再迟疑,直接地往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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