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胸口愈发的沉闷,疼痛感却是已经消除甚多。
莫严君瞅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信步走至窗前,推开两扇窗户,望着隐入天边的夕阳,怔怔的立在那里发呆。
她起床的轻微响动,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骆秋沙。
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她那只着中衣,单薄而削瘦的背影,眉宇几不可见的微皱了下。拿起床前挂着的外衣,走到窗前,默默的替她披上。
窗外,夕阳最后一缕光亮也隐入了天际。四周的带着余温的红霞,却没有立即散去,守在天边,于白日做着最后的相依。
似乎是在贪恋着这属于白日最后的温暖和光亮,莫严君痴痴的望着天边,迟迟不愿收回视线。
她身后的骆秋沙,便也一直静静的这样陪着。
属于初秋夜晚的凉意,慢慢随着敞开的窗户,吹袭着一身单薄的她。
“咳——咳——”忍不住的咳意,再次涌了上来。
骆秋沙皱紧眉,越过她身前,抬手关上窗户。
回转身,对着咳嗽过后直起腰的她,漠然道:“身子不好,却偏要来这里吹凉风,莫不是闲血咳得不够多吗?”
“放心秋,这几声咳嗽还咳不死人。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怕是咳的力气也没有了。”莫严君笑得惨淡。
这样的笑容,刺的骆秋沙心痛的哆嗦一下。一把将削瘦的她拥入怀里,按着她的头紧贴着他的胸膛。一张冷颜,尽是悲苦。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对她又似对自已说着信誓旦旦的誓言。
“秋,你又何必骗自已。这副病弱的身子,怕是无法拖得太久。若我真的走了以后,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这般冷硬木纳的性子,一直也不肯改一改,日后与人怕是不好相处了。师傅他老人家若是还年青个几十岁,你倒也可以回到谷中与他做伴。只是他年岁这么大了,说不准哪天就离你而去了,到那时,你便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一想到这些,我便是一阵的不舍和难过。”
骆秋沙拥着她,静静的听着她说完,眼眶已经泛红。带着鼻音,依旧冷冷的道:“你自是不必如此伤心难过,若是你走了,我便随你去就是了。”
闻言,缩在他怀中的莫严君浑身一震,眼泪成双成对的落了下来。嘴角却仍含着笑意,道:“秋你又说孩子话了,蝼蚁尚且懂得惜命,何况人乎?拥有大好青春年华的秋,怎么可以和我这将死之人命脉连系在一起?等得日后,你遇到了心爱之人,生上几个娃娃,享受身为人夫人父的喜悦,便要后悔今日之言了。”
“不会!”
“嗯?”
“不会有妻子,不会后悔。”骆秋沙语意仍旧冰冷:“只要守在你身边,便是我一生的喜悦。”
一生,于她是何其的短暂!
哎,秋啊!
情知劝不动他,莫严君无力的哎叹一声。
秋他虽然不善言辞,却是句句如山。但凡他拿定的主意,便是她也无法轻易说动。
她这副病躯,是越发来的不中用了。秋又是这般的死心眼儿,又如何让她走的安心?
哎!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好了,秋,我们不说这个了。”莫严君暗自擦去脸颊的泪,扬起温和的笑容,从骆秋沙怀中抬起头,道:“铭宇那个死书呆子到哪里去了,我想见一见他。”
“嗯,我去叫他。”骆秋沙点了下头,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心中却是对她初醒后便急着见李铭宇颇有微词。
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转身走了出去。
莫严君望着他的背影,敛了笑容,淡淡的愁绪笼上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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