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还有事不宜迟的?太监们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回头去看太后的眼色。
太后慢悠悠地回答:“斋宫。”
苏了了随便指了个下人。“你且带路。”跪祠堂,苏了了十分有经验,在家的时候,她经常被父亲罚跪,于是练就了一身跪着也能睡着的本领,索性在斋宫补眠。
皇帝到斋宫时,看见的就是苏了了睡得正酣。皇帝的脸色有些阴郁。
身旁内侍总管的于长安,低声问:“听闻太后今日身体抱恙,皇上要不要去看望太后?”
皇帝点点头。“总是要去的。”想来还是这个苏了了惹出来的麻烦,纵然太后知道苏了了是故意推卸责任,可听了还是对皇上有些不满的。
太后这么想其实很正常,皇后不懂宫里的规矩,可你皇上难道不懂?在皇后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居然不问问皇后有没有给太后请安。这足以说明,皇上是真没把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心里能不气?所以便让人告诉皇帝,自己病了,皇帝你看着办吧。
皇帝萧御风叹了口气,踹了苏了了一脚。
“哎哟!”苏了了吃痛,总算醒过来。看见是皇帝来了,立刻谄媚笑着。“皇上是来救臣妾于水火的吧。”她匆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臣妾谢恩,这就回翊坤宫去静思己过。以后如无传召,绝不靠近太后寝宫半步,免得再惹太后不快。”她指天为誓,作痛心疾首状。
皇帝挑眉,心道:你倒会占便宜。给朕惹了麻烦就想一走了之了?门也没有。“太后是朕的母后,你是朕的爱妻,中宫与太后融洽,后宫才会太平。今日之事朕已经听说了,朕也有错,此刻便带你一同去向母后赔罪。也替你解释误会。”
苏了了哪肯自投罗网给太后欺负,连忙又说:“这只怕不好,太后罚臣妾跪先帝牌位,臣妾还没罚完呢。若是此刻去找太后,让太后误会臣妾恃宠而骄,不服管教,岂非不好。”
“没事,朕自会替你解释。太后也是明事理的,只要你真心悔悟,太后岂会刁难。”皇帝命人拉起皇后,拖去了隆裕宫。
皇后去斋宫后,太后就打发了其他后妃,单单留下令妃一人。听闻皇帝领着皇后来赔罪,便让他们入内说话。
苏了了朝天翻了个白眼。“皇上,臣妾此刻到底还是十分受宠的,皇上可千万要记得。”
皇帝朝她露出个美艳动人的笑容。
苏了了拍拍胸口,真是红颜祸水!她正胡思乱想着,就被拉到了太后跟前。
皇帝朝太后行礼问安,然后指着皇后说:“母后,了了初入皇宫,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母后别同她计较。”说完又不着痕迹地狠狠捏了苏了了一把。
苏了了吃痛,眼中含泪,盈盈下拜。“母后,臣媳知错。”
太后没搭理她,对萧御风说:“皇后圣眷正隆,哀家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到底是不如从前了。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帝掐得太疼,苏了了连太后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于是习惯性地回答:“母后说的是。”
皇帝扶额,又在旁人不注意时踹了她一脚。
苏了了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害怕皇帝继续那些小动作,连忙扑倒在太后脚跟前,声泪俱下地说:“臣媳知错了。”
皇帝扶起她。“母后,皇后来自民间,但到底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只要母后耐心教导,皇后定会改掉那些个坏毛病的。”
“皇后恃宠而骄成了这个样子,皇上居然还维护她,真是要……”太后气的浑身发抖,站起来指着皇帝便要教训。
令妃连忙拦住。“母后息怒。莫要为了小事,伤害母后与皇上的情分。”
太后看到令妃的眼色,便收敛了怒容。太后娘家在朝中的势力远不及镇远侯和刘宰相,所以令妃的位份也低。此刻皇后受宠,贵妃又有了身孕。若是再损了母子情分,对太后并无好处。她长叹一口气。“哀家也老了,管不了皇上了。”
皇帝连忙跪下。“若不是母后,岂有儿臣的今日。皇后不识大体,伤了母后的心,儿臣回去定会责罚她。可恳请母后,也体谅儿臣的心意。自从在江南见过皇后,儿臣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听闻母后与先皇也是伉俪情深,当会明白儿臣的。”
太后又是连连叹息。“罢了罢了,皇上带着皇后走吧。哀家也乏了。”
皇帝深深叩拜,拉起皇后,恭敬地退出隆裕宫。
苏了了忍不住在心里给皇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皇帝,演的真像。皇上演得这么好,臣妾怎么能落后。于是苏了了二话不说,刚出太后寝宫,立刻跪在皇帝眼前,嚎啕大哭。“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后,才惹出今天的乱子。臣妾对不起皇上。”
好个不要脸面的!这人真是书香门第教出来的么?皇帝看到下人们不敢抬头,却又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什么的神态,心里已经问候了苏家祖宗。“皇后快起来。”皇帝伸手去拉。
苏了了吃过亏了,哪能再上当,立刻往后一倒,索性坐在地上。拿出手绢,挡住脸面,期期艾艾地说:“皇上,臣妾对皇上是一片痴心。原以为入宫之后,能与皇上长相厮守。但后宫规矩森严,臣妾哪里懂得应对。如今伤了太后的心,臣妾惶恐难安。皇上,还是早日废了臣妾吧。”
“皇后,这话以后都不用说了。”皇帝不顾阻拦,拉起想要逃跑的苏了了,恶狠狠地掐住她的手臂内侧。“只要皇后对朕的心意不改,任谁也别想分开你我。”
苏了了这下是真的痛哭了。她抽泣着:“皇上呀,臣妾还要去跪斋宫的。”
“不用了,回翊坤宫吧。”皇帝拖着她回到后宫。
苏了了心里哀嚎: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皇帝当晚还是住在翊坤宫,没到第二天,皇上为了皇后和太后起争执的事情,就传遍了后宫。而皇上对皇后毫无道理地维护,更是让后宫那些妃嫔恨透了苏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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