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期待意味深长:老皇姐终于有要嫁出去的迹象了。
“这个,是,是。”楚老皇姐结结巴巴,忖度着要用怎样的最委婉方式来告知皇弟。
“是臣的。”声音波澜不惊,楚辰逸恭恭敬敬起身,大义凛然承认。
楚老皇姐老公主心中飚泪,今日怎么大家一个比一个较真!
若是此时她再不开口,让楚辰逸一个人背黑锅,那可是忒不厚道了。
遂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咳咳,前日我再外醉酒,于是厚脸皮向楚公子借了外袍挡风寒,今日正巧得空,顺便还给楚公子,一并表示感谢。”接着赶紧补充,怕小皇帝误会:“皇弟你是知道的,就是你大婚当晚的那一次。”
于是轻轻拍了拍身边这个不太厚道的青儿娃娃:“快去给楚公子送过去罢。”
青儿娃娃此时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将早已经打包折叠好的外袍送给楚辰逸。
“咳咳,东郡王可还好?”小皇帝为她找了台阶,自动转移了话题。
之后的谈话楚老皇姐已经记不大分明了,只晓得如在油锅上的煎饼,怎么坐都是不舒服。
临别时候,小皇帝携楚辰逸一并离开。
楚辰逸神色清明,一如往常,果真是君子坦荡荡,楚老皇姐在心中暗自咋舌。
可皇弟临行时丢给她一个令人回味的眼神,瞅得楚老皇姐的老心脏提溜乱颤。
这回老皇姐的脸面是彻底地丢干净了。
匆匆将人全部打发走,今晚谁也不准靠近本长公主的房间!
老长公主遇人不淑!用人不当!要好好反思,好好静一静!
午夜梦回,酣畅淋漓。
一觉醒来,通体舒畅,懒懒地抻个懒腰,果然美滋滋地睡上一觉,是特别地治愈的。
果然不出所料,小皇帝先发制人了。
小皇帝大婚刚过,白洛宁就被小皇帝委以重任。
这消息传来不出半日,便有小厮传话来,说白府来信要交给楚老皇姐长公主。
展开信笺,大意就是陛下突然下旨,任白洛宁为运城正将,明日启程,去交接兵权。
再见信尾处,例行公事般加上年月日期,签名落款。
这运城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方军.事重镇,行程快马加鞭不足一日,是从皇城调兵最近的要塞。
白洛宁此番前去无非就是要替小皇帝将兵权收入圣上手中,以便小皇帝收回皇权那日,助他一臂之力。
小皇帝的动作着实够快,论治国安邦的雄才大略,的确是远远在这个不成器的皇姐之上,楚老皇姐如是想。
白洛宁这一去,名义上是奉皇命交接兵权,实则凭武力获得兵权,定然是血雨腥风。
这个白洛宁,平日里爱闹了些,往这长公主府多跑了几趟,彼此的性子更相投些,但这样关于兵-权交替,能否毕其功于一役,老长公主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想想,皇帝既然这样公然下旨,估计着已经准备妥当,已备了万全的法子,万事俱备,只欠白洛宁这趟东风了。
小六子早备好了笔墨纸砚,楚老皇姐接过狼毫,简单填了句:“盼凯旋而归。”
将生宣简单折了,放入信封中,差人给白洛宁送去。
小六子有谢疑惑,“诗诗长公主不担心白公子去运城吗?为何不去送上一程?”
楚老皇姐叹了口气,“担心有何用?既定事实,无法更改。明日皇弟和官场同僚自会为他饯行。他定然应接不暇,还是多腾出些时间养足精神为好。”
听罢,小六子美滋滋道,“还是诗诗长公主最体谅白公子。若是白公子知道,定会很欣慰的。”
她有些无奈,小六子这花痴病,恐怕是没法治了。
不到一个时辰,又从宫中传来消息,说白丞相跪在大殿之中,老泪纵横,道白洛宁桀骜不驯,恐难当大任,求小皇帝收回成命。
还有白洛宁的那些娇俏的小姨娘们,对这个小心肝儿子很是舍不得,哭哭啼啼,乌乌泱泱地跟在白丞相后边跪了一地,要小皇帝改变这个决定。
面对着这许久没出现过的这么多雌性生物,小皇帝也有些受不住外界压力了,左右摇摆。
朝臣各执一词,有陪着丞相一起恳求皇帝的,也有规劝白丞相还是以王命为重的,安心回去将养身体的。
想一想,小皇帝估计又要被这一群老胡子扰得教头烂额了罢。
用过晚饭,白洛宁的亲信小丫头,又来替白洛宁传话,这次只是简单地递上了一个便条。
小丫头瞅起来水水灵灵的,芙蓉小袄,俏皮小髻,大眼睛水汪汪,左顾右盼,白中带红的小圆脸,瞧着就让人喜欢。
小六子提前听说是白府的小丫头来了,早就一溜烟地躲到偏院了。
楚老皇姐不怀好意地咧嘴笑笑:看来,小六子和这丫头之间,可能是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楚老皇姐终于明白了,这小六子这几天,为什么多次为白洛宁美言上那么几句了,这原因嘛,就在眼前了。
从那小丫头处接过便条,俊秀的笔墨在眼前展开,上面短短两个字:“勿念。”
楚老皇姐突然心中倍觉温暖,“勿念”二字,重若千金。
这次行动毕竟凶多吉少,她嘱咐那小丫头,道:“这次行动,千万要保证得你家白公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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