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萧羽暄刚刚用完早餐,祁帆梓的马车便等在门外了。
萧羽暄便只带了傲霜一人,同祁帆钺一起去了这对萧羽暄来说不知是千年还是百年前的皇宫。
经历几十代人的修葺完善,大釜的皇宫威严而华丽,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金黄色的琉璃瓦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走在皇宫的青石板堆砌的道路上,萧羽暄身着一身淡青色长袍,缓慢从容的打量着一个个金碧辉煌的殿宇,晶莹剔透的小脸一派云淡风轻。
在宫殿间穿梭疾行的美貌宫娥们见到祁帆钺一行人,偷偷的看一眼高大俊美的祁帆钺,又瞄一眼俊雅如仙的萧羽暄,都羞红了一张俏脸,被祁帆钺犀利的鹰眸一看,吓得娇躯一颤,娇柔的行了个宫礼,快而不乱的匆匆离开。
皇上住的宫殿为皇宫正中的乾云殿,在大釜最受宠的四皇子的带领下,萧羽暄自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皇帝的寝室。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七尺宽的沉香木扩床上悬挂着明黄色的鲛绡宝帐。
床上躺的便是大釜皇帝祁衡序。
“父皇如何了?”祁帆钺对守在祁衡序旁边的一个年老的太监询问道,俊朗的脸上带些隐隐的关切。
“老臣见过四皇子。”想来在宫中是有些身份的,老太监只象征性的对祁帆钺行了个礼,忧声道“皇上醒了不足一刻钟,只用了些参汤,就又睡过去了。”
“这位是?”看到萧羽暄不解的看着祁帆钺。
“这便是本皇子昨日说的挽香公子。”说完祁帆钺转过身,对站在窗前看着一株盆景的萧羽暄道“公子请!”
萧羽暄转过头,缓步走到床边,轻轻的看了祁衡序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脸瘦的有些吓人,似乎只剩了一层皮肤包裹着棱角突出的面部骨骼,长日在室内卧床的原因,面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老太监把祁衡序的手轻轻的翻转过来放到床边,萧羽暄伸出手指,放在腕间,稍稍诊断了一下,片刻便离开了。
“如何?”祁帆钺出声问道。
老太监也一脸焦急的看着萧羽暄。
萧羽暄点点头。
早有宫女呈上了笔墨纸砚,偷偷的瞄着萧羽暄,红着脸退了下去。
萧羽暄却不急着去写药方,而是转头问祁帆钺道“宫里何处有朱箩?”
“朱箩?”祁帆钺皱眉疑惑的重复道,显然不知道萧羽暄为何要问这个。
“沉香殿有。”旁边的老太监听萧羽暄问,忙答道,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在这个宫里,沉香殿以及香妃都是禁忌。
沉香殿?萧羽暄水眸一闪。
她听四个老头说过,当年,凝香,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娘,就是被祁衡序软禁在沉香殿里的。
转头看了看龙榻上死寂的祁衡序,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中。
没错,祁衡序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中了赤箩和苕蔓的毒。
早在听到他的症状的时候,萧羽暄便肯定了七八分。
这种毒及不常见,也很奇特,中了这种毒的人起初并没有什么症状,只是昼夜生活更加规律了而已,入睡和醒来的时间变得十分固定,起初还是清醒的时间大于昏睡的时间,随着中毒时间越来越长,昏睡的时间慢慢增长,而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知道最后一睡不醒。
她刚刚走进乾云殿的时候便发现了寝室窗前的苕蔓,是一种极其常见的盆栽植物,富贵人家常有栽种。
赤箩不常见,却与另一种常见的观赏植物朱箩十分相似,唯一的分别便是根部的红,赤箩比朱箩更红上一分,常人很少知道,极难区分,而显然凝香不会是常人。她自幼跟随无忧老人学艺,医术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知道这种毒很有可能,如此看来她是有心要害死祁衡序了。
而这种毒对她来说也是最恰当的。
祁衡序中毒却不会即刻死去,她有时间把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皇帝毒发病重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长大,有能力争夺皇位了。这个凝香也是个聪明的女子。
只是,她没有算到皇后会突然发难,最后含恨而终。
以祁衡序的发作程度来看,他必是常常去沉香殿的,不然十几年时间不会如此厉害,竟真是个痴人。
得到了答案,萧羽暄走到桌案前,也不落座,接过傲霜手中已经沾染了墨汁的毛笔,没有一丝犹疑,从容淡雅的落笔挥毫,洁白晶莹的玉手轻轻的握着上好的狼毫笔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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