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崔卓毅然决然地充当和事佬，毕竟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么着急干嘛？他还没说那只人身蛇尾的东西呢！”
苏一唯缓缓坐下来，崔卓一提起那个东西，她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与其说消了一大半，不如说是被恐惧占去了一大半。
“抱歉，我不想骗你，可没办法，这就是我的使命。”叶临黯然说道，“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叶临表面上的态度虽然风清云淡，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的诚恳和认真。
“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东西，它有名字，叫流尸。它是在亚特兰蒂斯帝国时期被用来守护帝国安全的一个工具，据说，亚特兰蒂斯人乘飞船走了之后，这些流尸被大洪灾带来的毁灭性灾难埋到地底或者海底。没有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就会跑出来一只。”
崔卓撇了撇嘴，刚刚听到的亚特兰蒂斯故事自己虽然很惊讶，但怎么说都已经是很遥远的物事了，而当听到这个流尸的时候，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就是个随时可能在身边苏醒的东西。
“那它们为什么叫流尸这么奇怪的名字？”崔卓压住恐惧，问道。
“据说，流尸最早在大航海时代被发现，发现地点是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远郊，亚特兰蒂斯的旧址位于直布罗陀海峡附近，所以它出现在里斯本也解释得通。”叶临缓缓解释，“因为它本身就是死的，长相恐怖，身体上有着相当恶臭的粘液，而且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这些粘液，当地人就形象地称它为running_corpse，直接翻译过中文是，流动的尸体，即流尸。”
“大航海时代？中世纪？”崔卓略一沉吟，“也就是说，那些东西在我们身边上千年，而且人类普遍还不知道？”
“可以这么理解，后来这只流尸被第五种族的‘神’铲除掉。这段历史也瞬间被埋下来，无论是民间的羊皮书还是国家的绝密史籍都没有记载。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世界上渐渐兴起一些专门铲除流尸和‘鬼’的家族，如统治英国的斯图亚特家族，推动美国大企业时代的梅隆家族、摩根家族，日本四大财阀中的住友家族，中国的左氏家族，白氏家族等等等等，当然，还有更多没有公布出来的。”
两个人静静地听叶临说着，仿佛在听着一个神话故事，那样不可思议，但这些又是切切实实所存在的。
“直到2012年1月1日，世界上第一个有着确切理论和系统管理的‘神’机构在西班牙马德里挂牌成立，称为‘十三学院’。十三学院就好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霍尔木兹一样，专门寻找并培训第五种族，让他们懂得唤醒和控制天行，并且铲除所谓的流尸和‘鬼’。”
“我怎么感觉自己活了十几年，竟然活在一个神话才有的世界里，更重要的是，我以前都还不知道，”崔卓的世界观犹如经济危机的股票一样顿时崩盘，“是不是你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啊？”
“天行是什么？”叶临还没来得及回答崔卓的问题，苏一唯的问题又来了。
“一开始，第五种族的人发现自己的异能力之后，各地都有各地的不同叫法，西方叫魔法，日本叫忍术，中国叫内功，这些都是异能力的代称而已。十三学院为了统一这些代称，使用了一个新的名字，天行。”
“那，你的天行是什么？”
“我，”叶临顿了顿，“我没有。”
“为什么？”苏一唯穷追不舍。
“不知道。”
气氛忽然间安静下来，苏一唯端起珍珠奶茶强装淡定地喝着，崔卓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思索叶临所说的一切。
至于叶临，深深地沉陷在往事之中，不堪回首，无法自拔。
“我记得十三在西方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吧，”崔卓问，“那十三学院它为什么要叫十三学院？”
“有这么一个故事，”叶临用力收回思绪，“19世纪80年代，美国一个南北战争中退伍的上尉威廉·福勒为了破除封建迷信，在纽约创建了十三俱乐部。每个月的13日，他都会邀请12名客人跟自己共进晚餐，并且做出一些与迷信背道而驰的事情，比如把盐撒在桌子上，交叉放置叉子，在室内打开雨伞等。”
“那后来呢，他死了没有？”崔卓一脸期待，好像人家死了他才开心似的。
“谁都没有想到，十三俱乐部很快成为纽约最热门的社交俱乐部，在后来的四十多年里，会员激增到数千人，其中甚至包过连续五任美国总统。”
“不是吧，这都行。”崔卓一脸浮夸。
叶临默默地点点头：“十三学院曾经想把十三俱乐部的所有权买断，吞并到自己麾下，但无论出多少钱，十三俱乐部就是不同意。”
“对了，十三学院是怎么招生的？”苏一唯朝叶临问道，一针见血。
“十三学院它一般不会公开招生，据我所知，它应该是借助一些挑战极限的平台，对表现优越的人进行单独的面试和签到，不限年龄，因为能够在普通人类中脱颖而出的人，绝非正常人，学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第五种族的人。”
“挑战极限的平台，”崔卓的大脑高速运转，“《迪尼斯世界纪录》？《最强大脑》？《挑战不可能》？”
“差不多，应该都是这些。”
“那，你跟十三学院什么关系？”苏一唯又发问，她所关心的，只有叶临。
“以前我在省实验读高中，快要高考那个时候，学校忽然宣布保送我和另一个同学到西班牙的大学读书，我当然没有异议，而且我家人也都同意。于是，我就像被卖猪仔一样卖到了十三学院，”叶临说着，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但是读了一年，又回来了，因为我想像平凡人一样，平凡地活着。”
很多时候他跟苏一唯谈心，谈的都是梦想，都是未来，很少提及往事，也不愿提及往事。
当他今天把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后，似乎压抑在心底的那一块东西终于完完全全的释放了开来，犹如丢下一个千斤重的包袱，无比轻松。
只是，苏一唯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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