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玄漫似在自言自语,低声喃喃,“这就怪了,如果单单只是打坐调息,只一年工夫,最多只能调节气血,使得气血融汇。而他却获得了如此高的修为。”
“哼,这有何为奇,不过是你们自以为是,认定天下无敌罢了。”梅恒子嘲讽道。
玄漫摆了摆手:“并非如此,世间万物,皆有踪可循,以修为来讲,便是极度依赖时间的,随着时间的积累,修为才会缓缓沉淀,以资质平庸的庶人来讲,修行十年方能悟道,二十年渺渺羽化,至少五十年,方才修得半仙。若是资质相对优秀的,也需要三十年才能修得半仙。但是仙人与庶人有异,因血脉缘故,天赋远胜于庶人,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讲的便是人与仙修行的差距。我修行五百年,修为竟不及你这修行一年后的庶人,这实在是奇怪。”
梅恒子对玄漫说的话不屑一顾:“不就是夸我资质超群吗,拐弯抹角。”
玄漫苦笑:“这与仙人作风何关,我只不过同你解释,也许是你入魔后修为大有长进…这又哪里拐弯抹角了?”
“仙魔势不两立,所以你无论如何都看我不顺,是吧?”梅恒子冷笑。
“我们仙人虽羽化得道,不食人间烟火,但职责在身,我们仍保护着这世界,匡扶正义,铲除妖魔,而你们魔族,烧杀掳掠,十恶不赦,若你们能够…”
玄漫头头是道,话未说完,梅恒子不耐烦地将其打断,“我们烧杀掳掠,我们十恶不赦,你何时何地见过?”
“这…”玄漫细思,却找不出任何证据,只好悻悻答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你们以后不会有,若你们能够同我们一起…”
“没有证据就信口开河,为何不是你们仙族烧杀掳掠,我们魔族保卫家园?”梅恒子狠狠说道。
玄漫:“我们仙族怎么会如此残忍地虐待赖以生存的家园,你不要…”
梅恒子:“那我们魔族又怎么会如此残忍蹂躏自己的家园?既然无凭无据,就乖乖闭嘴。”
“魔人!”玄漫大怒,“我好好地与你讲道理,你不要恩将仇报!”
梅恒子冷笑:“恩?恩从何而来?难不成被你以卑鄙之计擒拿也算恩惠?讲道理?你这分明就是胡扯,将恶贯都覆于魔族头顶,将善行都收于自己囊中,我且问你,是何人灭了我一家四口?”
玄漫:“…是玄青。”
梅恒子继续狠狠问道:“我再问你,是何人拿刀架在无辜凡人姑娘项上以要挟我就范?”
玄漫:“…是一天兵。”
“那你又有何脸面与我说教!分明是你们仙族恃强凛弱,居然将所有罪责推脱到我们魔族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匡扶正义吗!”梅恒子大怒,隔着牢门怒斥道,声音之凌烈,让玄漫闻之一震。
自己坚守了几百年的信仰如何会有误,人有有律,仙有仙规。即使听梅恒子这样说,玄漫依然昂首挺胸:“凡间在仙族的治理之下,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幸福,所以我仙族怎么可能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梅恒子冷笑:“他人生活与你何干,耕作制衣,烹饪学习,庶人可自行过活,为何你们仙族非要插足,非要显得你们高高在上?非要庶人对你们又跪又拜,才能满足你们日益膨胀的虚荣是吗?”
玄漫:“胡说,若是庶人没有我们,他们怎么会生活得如此幸福!”
梅恒子:“没有你们?我父亲耕了一辈子的田,老来弓背播种,何时见过你们仙人从天而降帮助他老人家的?他人幸福与你不幸福,你又从何得知,你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你脑中的臆想罢了。”
玄漫猛地从床上站起:“你不要口出狂言!”
梅恒子冷笑:“怎么,无言以对了,只好说这些空话了是吗?”
玄漫:“你非庶人,又如何知道庶人不幸?”
“我非庶人,但我曾是庶人,却是被你们仙族逼得成了魔!你从不是庶人,又怎会知道庶人疾苦!只知道排除异己的败类,只在乎自己感受的仙渣!”梅恒子双目怒瞪,几乎要从这双眼中喷出火来,若是玄漫站在他眼前,怕是被这怒火烧成灰烬了。
沉默了许久。
玄漫向前迈一步,伫立在牢门口,看着幽黑的寒铁散发的阵阵寒气,开口说道:“对,我从不是庶人,又怎么会知道庶人的幸福与疾苦,我一出生便就是仙。但同样,我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信仰。誓死守护这片土地便是我永恒不变的使命。”
梅恒子:“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你们的首领天尚被冲昏了头脑,心怀鬼胎,比魔更恶,你还会跟随他,站在这高处吗?”
玄漫怒喝:“不许你这样侮辱天尚!千百年来,他屹立在这最高点,日日夜夜守护着脚下的这片土地,使土地上的庶人幸福生活,他的付出有目共睹,我会跟随他至永远。”
梅恒子虽隔着一堵墙,但脑海中竟不自觉得浮现出玄漫一本正经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缓缓开口:“所以,即使他这样对你,你依然不怨恨他,是吗?”
玄漫点了点头:“是的,只怪你们魔人太阴险狡诈,暗中夺走嚼天棍,天尚才会怪罪于我。一切醉因不在天尚。”
梅恒子低哼一声:“你这么愚蠢的人,干不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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