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般的声音,即使发了怒,声调拔高了几度,她也记得这个声音。
缓缓转过头去。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砰。
砰。
熟悉的眉眼,一身白衣,他就站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她。依旧一副淡定安然的样子,举手投足甚至比以前更加儒雅。摇曳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恍恍惚惚,她觉得呼吸紧窒。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她回望他,眼神毫无闪躲,却有着些许的悲伤与不理解。
三年后的重逢,为何竟是这般模样。
宇文桓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股熟悉感。只是,他想不起她是谁。刚才在树上他没看清她的脸,只知道是美貌女子一名,此刻近距离见到她,竟也有一瞬间的怔忪。
颜如舜华,肌若凝脂。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女子吧。她静静地站在这里,无需言语,也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这般美貌的女子,如果他之前见过,必定留有印象才对,可是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如果她不认识他,又怎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那般的理直气壮,带有一点点的欣喜,一点点的激动,一点点的哀怨。
“本王的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吗?”身后传来一句冰冷的话,卓梨才猛然转过头去,只见寒王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
卓梨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又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把它塞到宇文洧的嘴里,“这是凝香丸,除了几种特殊的毒,其它一般都能解的。”
“来人,传御医为寒王医治。另外,来人,将此女子拿下。”皇上与太后娘娘等人坐在台上,对台下发生的事情看得并不清晰,等他们反应过来,自然是盛怒。
“慢着。”一个洪钟般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是我卓辅廷的孙女卓梨,我们卓家,还不屑于做这种暗地里下毒的无耻勾当。”
“卓辅廷”这个名字一出来,立即激起千层大浪。
众人把目光齐齐聚到向他们走来的那位白发老人身上。一些年轻的官员在窃窃私语,“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定候’,听说,当年他的风采,不输于今日的寒王……”
“爷爷。”见到爷爷出来,卓梨立马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怕危险,可是在这皇宫里,就算她武功再高,脑袋再聪明,没权没势没依靠,死活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嗯。”卓辅廷拉着卓梨的手,两人齐齐跪在地上,向台上的人行礼。
“草民卓辅廷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妤贵妃娘娘,祝娘娘凤体安康。”
“民女卓梨拜见皇上,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妤贵妃娘娘请安。”
“平身吧。”太后摆了摆手,朝座下的宇文洧问道,“寒王,你的伤势如何?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毒呢?还有轩王,你又如何得知此事是前北定候卓侯爷的孙女卓梨所为呢?”
三皇子,也就是轩王宇文桓率先答道,“这宴席的酒菜,都是经过层层把控才可以上桌的,刚才六弟喝了好几杯酒也都无事,但是在这位卓姑娘给他献了酒之后,他的身体就出了异样。所以桓儿认为,毒是卓姑娘所下。当然了,如有误会,桓儿也愿当面向卓姑娘道歉。”
卓梨有千万句想要反驳的话,却都没有说出口。
他不会信她。
“皇祖母。”寒王斜倚在椅子上,黑色的貂皮大氅慵懒地披在他的肩上,服下药丸后他的脸色恢复如常,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一双黑眸冷然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慢慢扬起,却不是微笑,带着些许嘲弄。
“本王没有中毒,所以更没有谁向我下毒这一说。我只是白天吃了过多的核桃,加上刚才饮酒过急,两者相冲,才流了点鼻血而已。幸好卓姑娘仗义地给了我一颗药丸,让我及时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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