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那头话音刚落,还未等初惜反应过来,她便感到一股剑气直指她的眉心而来。
她会的也只是些花拳秀腿、不足为道的功夫,哪能有避开剑气的身手,两眼一闭,任命似的傻傻愣在原地,直到那把剑离她的眉间只有一寸的距离才稳稳停住。
诶?怎么没有动静?
初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两眼一对,作斗鸡眼状死死地盯着那把利剑与自己脑袋的距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者之间竟只有咫尺之隔!喉头不禁“咕嘟”一声,一滴冷汗沿着脸颊滑落在地。
“大……大侠,饶……饶命啊!”初惜不敢抬头看眼前执剑的人,结结巴巴地道。
“是你?”男人冷冰冰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惊讶,立马将剑收回剑鞘。
初惜看剑已撤去,底气都足了许多,干脆一叉腰道:“我……我是义公主!”忽又觉这声音在她听来有些熟悉,之前似乎在哪听过。
待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之时,眼前的人早已双手抱拳,单腿跪下,朗声道:“卑职参见义公主!”
初惜定睛看去,下一刻便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你……你是方武!”初惜后退一步,脱口而出。
那男子正是初惜头几天在客栈里碰上的方武,虽心生疑惑,但仍是万分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方武闻言,抱拳淡淡开口:“启禀公主,正是卑职。”相较于认出她后的讶异,初惜就再没见到他有更多的表情了。
是方武不假,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儿呢?
“起……起来吧!”初惜点点头叫他起身,愣愣地看着他抱拳谢恩,悠悠起身。
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初惜托着腮打量起眼前的方武。
薄唇轻抿、剑眉倒竖,外貌方面倒是没怎么变,剑不离身、不苟言笑的态度也没怎么变。
只是今日所着的这一身黑色飞鱼服,腰间佩齐的鸾带,头上戴平的直冠纱帽,手中所执的青龙宝剑,这一切似乎在他身上更添了一份疏离感,准确的讲是他的气势较之前增强不少!
这么说来,方武是在宫中当差的,看这装束,起码是个五品带刀侍卫!方武是夏公子的贴身侍卫,难道……夏公子他……果然就是……
想到这里,初惜不禁倒抽一口气,慌忙转头看向远处的凉亭。可那里哪还有什么人影!空空荡荡,只留下一座小亭、长廊立于湖心中央……
初惜讷讷地走到方武面前,绞着衣角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终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这才问出了口:“方武,你不是一直跟在夏公子身边的吗?既然你在宫中,那他也必定在此!刚才那个身影是否就是他?难道他是……”
方武瞥了一眼初惜,薄唇轻启:“没错,公子正是当今太子殿下。”话出口时仍旧是淡淡的语气,殊不知这句话似一把利箭,深深地戳进了初惜的心头。
太子殿下……初惜苦笑了一声。
她猜得不错,可一旦真正听到这四个字时,心情几乎是混乱的……不知该如何形容。古人云:“近乡情怯”,她却想说“近爱心怯”了。
但随之,她的思绪渐渐开始理清……
夏公子,不,听瑞珠说,当今太子好像是叫作夏侯……子淳,诶?夏淳……夏侯子淳……诶——我怎么就那么笨呢?!这都猜不出来!!
可他为何要骗我呢?瞒我真名,欺我出身,难道仅仅是为了微服私访,实行自保?
虽然被人欺骗的滋味不好受,但初惜是谁?她可是只江南难踹的老鼠,唐启明就常常这样激励她。因此,失望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和对将来的希冀与期待。
初惜走到一块石头上,一开始苦大仇深的耷拉脸一下子阴转晴天,喃喃:“这么说,我同夏公子住在一处,虽然这里是一方宫廷,但至少都在宫中啊!往后少不得经常串串门,反正我的‘朝阳宫’离得也不远……呵呵~~今后就能时时见到他了!太好了!”叫惯了夏公子,她竟一时改不过来。
初惜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心想这等女儿家羞人的话怕是被方武听了去,若告诉太子爷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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