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殿下的传闻（1 / 1）

瑞珠环顾了一下外面，见四下没人，便将房门关上，又走到可巧身边。初惜看得出来其实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瑞珠听完可巧的经历，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没事啦！可巧，你以后走路可仔细着点，幸好今儿个太子爷高兴，没拿你怎么样！否则……”可巧忙受训点头，身子又抖了抖。看着可巧瘦小的脊背，初惜不禁捏紧拳想到：她也才十三四岁，和我一般大，都只是个孩子，却要在面对另一个人时瑟瑟发抖，她的命就这样任人安排了？那人一高兴就可以放过，一不高兴就杀一儆百吗？接着搭住可巧的双肩，愤慨非常地道：“可巧，我听她们说你先前是在东宫当差的，那怎么还这么怕那个太子啊？我虽未曾见过当今太子，但听闻了他不少传言……听说他从小就睿智过人，才思敏捷，这样聪明的人他也不至于滥杀无辜吧！何况你们不都挺仰慕他的吗？”不知是不是初惜看错了，总觉得可巧听到“仰慕”二字时，她的双颊浮出不自然的红晕，和此时的心情自相矛盾。“仰慕是一回事，害怕就是另一回事了！公主，奴婢确实在东宫当过差，可总共也没见到殿下几次面。他不常在下人面前出现，但一出现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惩戒宫人的手段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因此在东宫里奴才们向来循规蹈矩，不苟言笑的，至少在他面前不能造次！”可巧轻声说出东宫的严格，但眼神中竟只有害怕，未曾有一丝憎恶，这到底是为什么？初惜实在是想不明白，但接下来香菱说的话却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公主，太子殿下丰神俊朗，举世无双，是皇宫，甚至天下有名的传闻了！不过确实如此，奴婢曾在一次五皇子的生辰宴上见过他的侧影，简直……清俊非凡！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却唯独这孤僻冷傲的性子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所思所想……”香菱倍感惋惜地啧啧嘴，那模样好像是看到一块上等璞玉现出一丝瑕疵，却又难以舍弃。清俊非凡？！她也曾见过一人，也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初惜本还想问些什么，终于站在一旁的瑞珠看不下去了，忙摆着手对可巧、香菱道：“好了！好了！主子们的事，万万不可再这样乱嚼舌根，免得无故惹来事端！”瑞珠果然是比平常宫女稳重许多，不爱听碎嘴传言倒是一个难得的优点！她又见自家主子一脸还想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忙严肃地道：“公主，你也不必听她们乱说，太子殿下还是遗传了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血统，宽厚待人、赏罚分明的，只是……不常笑罢了！”初惜闻言，受教地点点头。初惜从一开始便认真地聆听她们各自讲诉的关于当今太子的传闻，原本藏匿于胸中的好奇心愈加勃发起来。这个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让人又爱又怕？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散开，瑞珠和可巧先后退下，留下香菱继续为她梳妆打扮。香菱的手很巧，编发绾发，描眉点妆的通通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初惜就看到镜子里的人清新脱俗，不算绝美，却透着一股清秀玲珑之气，竟连自己都没法一眼认出，那就是唐初惜本人！初惜站起身，满意地点着头，对香菱说：“香菱，你的手真是太巧了！我真是捡了个宝啊！”香菱羞涩一笑，不好意思地扶了扶身子道：“主子谬赞了，奴婢不敢当！”初惜无奈地摇头道：“说了无外人的时候不用如此拘礼的！”香菱这才笑着点点头起来，侍立一旁。“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初惜转了一圈，宽大的裙摆回旋飘起，就更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了。说着，她又满眼赞赏地朝镜子里看了会儿香菱的“作品”，摸着自己的发髻，不禁笑着问道：“香菱，你这绾的是什么髻啊？”“因为主子强调过不要太繁琐，也不要太华丽，奴婢本想尝试一番，所以就给绾了个清清爽爽的‘垂髫髻’。两边各簪一支皇上赏的璎珞桃花簪，再搭上主子今天穿的粉白裙装，在不失风雅的同时又添了些许俏皮。奴婢也没想到这样的装扮，居然这么适合主子！”初惜对此赞不绝口：“垂髫髻……嗯，名字也挺好听的！以后就都梳这个发髻吧，又简单又舒服！”说话间走出房门，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新的一天又来到了！啊，对了！要不等会儿备些小礼去“蕙兰宫”向皇后娘娘谢恩吧！正在初惜伸着懒腰思索之时，香菱忙走上前，直言不讳：“主子，这可不行啊！往后若是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可不能打扮得如此寡淡，会被那些个光鲜亮丽的侯家小姐比下去的！公主放心，奴婢会梳的发髻多着呢！”说到最后，小香菱叉起细腰，轻抬下颚，隐隐有些得意之像。初惜一听这话，却把重点先放在了“宴会”二字上。“宴会啊？皇家的宴会……那是如何的光景啊？”初惜看着天空憧憬了一番，全然没有去想争艳的事，末了又对香菱讲的发髻类型大感兴趣，兴致勃勃地朝她道：“哈~~今儿我可算长见识了！”初惜忽然想起先前自己从江南老家一路带过来的两盒蜜饯，路上耐不住嘴馋，自己就给吃了一盒，还剩下了一盒。自从进了宫后皇上好吃好喝地招待，初惜就把它给忘了。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诶~~香菱，你去把我放在梳张台左侧第二格抽屉里的那盒蜜饯拿来。”香菱应声去了，不一会儿拿了只用牛皮纸包严实的木盒，递给初惜，道：“主子拿这个做什么？”初惜喜滋滋地端详了一遍那盒蜜饯道：“我现在准备去蕙兰宫面见皇后娘娘，就把这盒蜜饯当做微薄之礼送给皇后娘娘，权当我请安谢恩的一点心意了……也不知娘娘会不会喜欢？”她怕皇后娘娘吃惯了山珍海味，会嫌弃她这种拿不出手的小零食。“哈~~这主子就放心吧！奴婢听说皇后娘娘最喜吃甜的东西了，主子送蜜饯啊~~准没错！”香菱倒是一副看好且胸有成竹的样子，连连夸初惜有眼光，送礼送得准。初惜被夸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摆摆手道：“香菱，你陪我去，在路上也好再给我说说还有哪些好看发髻呗？”说话间，人已走动起来。“是！”香菱连忙跟上，一说到自己的这双巧手，竟是滔滔不绝：“公主，这发髻的种类可多着呢！像灵蛇髻、牡丹头、元宝髻，奴婢们绑的多是双丫髻，主子先前绑的那叫双平髻，然后还有……”二人在朝阳宫门口渐行渐远，笑声却不绝于耳。……初惜还不是很熟悉各宫位置，主要由香菱带路。一路穿过御花园，四月兰花开得正旺，还有一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的稀有花卉，让初惜耳目一新。浇水松土的几个宫女太监见了初惜都稍稍扶了扶身子，以示见礼。虽然他们不识这位义公主，但从装扮足以猜出是宫中的主子。初惜通通笑容以待地点头示意，甚至上前虚扶，这分热情竟让这些管理园囿的奴才受宠若惊，纷纷把头低得更低了。初惜目不暇接地过了御花园，香菱在后面没少松气。主仆二人走入一条长廊，走到一处，初惜发现原本直通的长廊变得弯曲回转起来，之后还分出好多条岔路，许是通往不同宫殿的。初惜刚想歇歇脚，这时正有一对宫女端着托盘迎面而来，双双看着地下，嘴里好像还不停地说着话。初惜毕竟练过花拳绣腿，耳力还是不错的！隐约听得其中一个稍瘦点的说了“太子”两个字，接着又说了“让奴婢们难办啊”什么的。脚步轻动，随着二人的距离离初惜她们越近，她越发听得清楚。另一个胖些的好像接道：“你难道不清楚，太子殿下饮食的难伺候是宫里出了名的！不过幸好我们俩只负责送食，御膳房的大头他们可整天担惊受怕着呢！”瘦的看了一眼她，随即又好似羞涩地低声笑道：“不过……一想到能见到太子殿下，我的心就不受控制了！不知道这样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男子，究竟长什么样？”许是香菱也听到了，微一蹙眉刚想出声，却被初惜摆手示意“别说话”，于是又乖乖地退了回去。初惜见那胖胖的宫女闻言，也同时红了脸，却还是清咳着道：“太子殿下的玉颜岂是我们可以窥看的？别说了，还是快点去东宫送早膳吧！”“哎！这倒也是！哎——你等等我啊！”说着，初惜拉着香菱缩到一侧圆柱边，那两个宫女没看到她们，径直加快步子走了过去。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香菱疑惑地皱眉，初惜却一笑抬眉道：“我这样做是不想平添麻烦，要是那两个宫女看见我们，不仅吓得不轻，还会因此耽误送膳，得不偿失，再加上若是被人知道她们两个乱嚼舌根，岂不……”她做了个吐舌抹脖子的动作，让香菱抖了抖身子，忙点头示意明白。而且通过她们，她还知道了不少关于太子殿下的传闻，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怪罪她们呢？香菱引着初惜走近一条岔路，嘘声道：“主子想得真是周到！是奴婢莽撞了，幸亏主子早早拦下奴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初惜摆摆手，不好意思地道：“哈哈……一般一般啦！”末了又凑过去好奇地问：“不过，那太子殿下真的有那么难伺候吗？”“主子你看，刚夸完你又……”香菱对自家主子也是无可奈何了。“你就说说嘛！”“关于殿下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啊！公主，你早晚能见着太子殿下的！”“哦~~是吗？……”不一会，主仆二人一说一笑地就走到了皇后的寝宫——“蕙兰宫”。脚步轻踏，停在了宫门的阶梯下，就算已经在皇宫中呆了三天，初惜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慨。看着眼前恢宏又添几分典雅的宫殿，初惜边说边走向宫门：“这就是蕙兰宫啊！香菱，咱们快些进去吧，也好给皇后娘娘请个早安！”“是！”香菱细声应道，接着碎步跟上，一到“蕙兰宫”就又不自觉地规矩起来。主仆二人走到宫门口，一个身着内廷服侍的人守在门口，尖声喝道：“什么人？”初惜看了眼香菱，香菱领命，借着自家主子的身份掷地有声地道：“朝阳宫的义公主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烦请李公公通禀一声。”那李公公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骇声道：“原来是义公主！是奴才眼拙，还请公主恕罪！”其实，皇上御封“义公主”的消息早已满朝皆知，只是见过初惜的人少之又少，故此没认出来也很平常。只是过了这么久，初惜仍是不习惯有人给她下跪磕头，特别是比她年龄和辈分还大的人。她忙上前扶道：“不知者无罪，公公快些起来吧！我可不怪你，你且进去通禀一声就行了。”李公公缓缓起身，笑着谢恩，便引着初惜二人进去了……此时的初惜正坐在正殿的楠木椅上，悠哉游哉地尝着宫女搬上来的甜心糕点，品着上等香茗，不亦乐乎。原来，随着那李公公顺利进入“蕙兰宫”后，她却被告之：“皇后娘娘出门有一会儿了，这会儿不在宫中。公主若无事的话，烦娘娘过会儿许就回来了。”初惜能有什么事啊，自然爽快地应下了，何况还有好茶好点招待，她又怎会拒绝呢！现下不知有多悠闲……“蕙兰宫”隐隐透着一股兰花清幽的味道，让初惜吃得更是欢畅。自己吃得欢畅还不够，同时她也没忘记侍立在一旁的小香菱。初惜忙从瓷盘里捏起一块酥糕递给香菱，偏着头道：“香菱，你也吃块吧！这兰花糕可真好吃，又香又酥，这手艺堪比江南的卓家饼铺啊！喏~~你吃块！”“公主奴婢就不用了，若是被人看见了不好！”香菱守规矩地将双手放于腹前，凑过去低声道，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她可不敢再和主子开玩笑了。初惜蹙了蹙眉，望了下外头各司其职的宫女太监，笑道：“谁会看见啊？你看这里四下无人的，外边儿守门的宫女也不会进来，你尽管放心吃一块吧！可好吃了！”初惜持续拿着酥糕“诱惑”香菱。闻着鼻尖那股兰花与糕点结合的香气，香菱口中馋津四起，终于乖乖妥协，不由自主地凑过头去吃，一口尽入。初惜和她相视而笑，问道：“好吃吗？”“恩恩。”香菱身为奴婢，从未吃过如此精致的糕点，口中含糊不清地发出赞同的声音，她看着自家主子，眼中差点要冒出热泪来。初惜笑着点点头，也塞了满满一口的酥糕，不住嚼动着小腮帮子，像极了偷吃消食的小松鼠。嘴里还嚼巴着朝香菱得意地道：“瞧~~我就说没人看见吧！”谁知话音刚落，就从背后冒出一个纵横非常的男孩声音，凌厉的语气丝毫没有被声音的稚嫩掩盖过去——“谁说没人看见？本皇子不是人吗？！”【下面展示三张本章提到的古代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