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耳光如期而至，覃欣柔步伐沉重，走到她的面前，林开看清了她布满血丝的眼。
“林开，我覃欣柔还用不着道歉。你不配。”
整个身体被女人推到了行道树的树干，覃欣柔不柔弱，她要接着树旁的路灯，将这个女人的面孔看的清楚。
十年，她究竟看不清楚。
“为什么要瞒着我？欺骗我很有成就感吗，林开？”
她苦笑。
“看着我被你们瞒得无知的样子，很满足吗？看着牟言一次次拒绝我的样子，你很成就，是吗？”
覃欣柔的心，大雨将至的冷。
“覃欣柔，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女音很熟悉，林开满脸是泪，两个女人被岑晋硬生生扯开。
“你疯了吗？”
覃欣柔坐到地上，冷。
她泛光的眸子看清了这个女人。
“覃欣柔，牟言不喜欢你，你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女人浑身一震，咬紧了牙关。
什么也没说。
林开拉住了岑晋，却换来覃欣柔更绝望的声音。
“我爱的人，我尊重的人，我的亲人，都骗我。”
她看着岑晋，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知道我为什么忽突然出现在B市吗？一个即将成为我嫂子的女人。”
岑晋忽然一震，她看到了地上碎掉的手机。目光转而看向覃欣柔。
“你看过我手机！”
覃欣柔绝望摇摇头，
“林开，上天都帮我。”
如梦初醒。
林开如梦初醒，她现在才记起，那次岑晋莫名要走自己的住址，寄包裹的住址……
原来，一切皆是注定……
“不能生孩子，我心甘情愿。”
覃欣柔看向林开，她眼泪婆娑的眼里全是陌生的感觉。
“别做梦了，覃欣柔，每一个的机会都是平等的，你和牟言不合适，明白吗？覃欣柔，你一开始就不合适，牟言说得清楚，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
岑晋还在说，
“林开，”
覃欣柔却看着女人，她说。
“你有你的权力去爱牟言，我也有权力不放弃他，可你骗了我，从开始，到现在。”
覃欣柔从地上起来，脸上全是泪。
覃欣柔忽然觉得林开无比的陌生，她曾经一次次规劝自己离开牟言，她一次次做一个安慰她的角色，却未料到这个她如此对待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身后这样看着自己。
她在嘲笑自己的爱情啊！
“林开，我不想看到你！”
岑晋拉住了她，却被覃欣柔一把甩开。
“岑晋你永远也别想嫁进覃家。”
覃欣柔推开了女人，转头走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
“林开，”
女人睁开眼，牟言就在自己身旁，明明阳春三月，林开却如寒冬。
“明明就在看我，为什么不承认？”
他在说，她在听。
其实，牟言，我一早就在看你，只是，看你的人太多，你从未想去发现，也未曾发现。
林开捂着脑袋，万般疼地坐了起来。
是梦，又是一场梦，噩梦。
下雨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眼泪竟然开始往下流，连续不断。
覃欣柔，对不起。
覃欣柔在医院，打着点滴，苍白到极致。
林开望着，覃爸爸站在她的身旁，什么也没说。
陈阿姨打扫清洁的时候发现覃欣柔的，躺在浴室里，血已经蔓延到了花色的地板，衣服穿得很整齐，已经不省人事。
覃妈妈也病倒，林开抹干净了眼泪，她觉得现在眼泪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价值。
“叔叔。”
“开开，我不知道欣柔因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覃爸爸已然有所察觉，他沉默的背影让林开更加不安。
“开开，人的一生，知己其实不易。”
覃爸爸，背影越发的苍老。
林开转头，看着覃欣柔。
要结束了吗？欣柔，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这样会让所有的人痛心，那晚你的镇定，就是为了现在无声的抗议做的伏笔吗？
……
晚春，夜有些凉。
岑晋有些醉意，凌晨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她的高跟鞋与地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什么喝酒。
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一两杯喝下去，她觉得自己的鼻子不再那么酸。
没有人陪她。
岑晋白皙的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粉红。
花开，岑晋想，或许这次是给她制造了麻烦。可这又能够怎么样？她挑明了这场关系，从此再也没有亏欠。
岑晋在黑夜里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笑笑，爱一个人，本来就应该是自私的。
伤害了覃欣柔，岑晋艰难呼出一口气，她并不内疚，只是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有些疼。
岑晋甚至能够想象覃深回来时候，暴跳如雷的行为。
又能怎么样？
一切明了，不是一件很好，很畅快的事情吗？
换做她，或许早就将这个关系闹僵，何必维持？
十年了，她始终不明白林开为什么要如此地隐藏自己的感情。
其实也许，没有为什么，就像她看到覃欣柔的瞬间，心会疼一样，并没有为什么。
新房的楼层不高，并不符合她一般的要求。
岑晋高跟鞋的声音在三楼就消失了，声控灯很敏感，岑晋钥匙在挎包里，摸索了半刻，才顺利拿出来。
她没有醉，一点也没有醉。
她能够轻易地将锁头对准锁芯，将门顺利旋转开。
可是整个人却在下一刻失去了重心。
呼吸很浅，岑晋一向不喜欢那么急促地呼吸。
不断窜入鼻息的却是那些天魂牵梦绕的味道，覃深。
男人的力气大到她畏惧，门被用力地关上。岑晋整个背被男人压在一面墙上，按亮了所有的灯。
橘黄色的灯光不怎么刺眼，岑晋第一眼里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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