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很少吃这种野味。”
“师叔祖需要吃饭吗?辟谷不就已经不用吃了么。”
“不用吃食,也不代表不能吃喝;不惧冷热,也不是不知冷热。”
两人相互交谈,问答各有,竟然觉得相谈甚欢。
“你却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
“我亦不知,但凡以往门中弟子与我闲谈,皆是战战栗栗不敢说话。”
兮泊月默然。和化敷这种人物说话,压力是有的,但是还不到害怕的程度。
“你听见过有人说我坏话吗?”化敷眼中带着些许戏谑问道。
兮泊月略作思考。
“有的。”
“说我怎么?”
“师叔祖不怪罪?”
“我不怪罪便是。”
“说师叔祖您老是石女。”兮泊月挑了个最轻的。
化敷以手托颌,将殷红的手指完全展露出来。
“如此还算好的,若是再久以前,叫我血女、雌鹏的也不在少数。”
“师叔祖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
“你们谁如何看我我自然不在意,只要。。”
她忽然沉默了,陷入了对过往的缅怀。
“只是他。。但若非他。。”她默默自语着听不清的话。
“师叔祖?”
“年岁多了,喜欢找个人听我絮絮叨叨讲话。你这小辈,便坐着听我说罢。我却也想寻别人诉说,但我又能说与谁听?”
兮泊月默然。
“我却不能寻那些知晓之人说,他们要叹我笑我苦我;我却不能寻那些畏惧之人说,他们要惊我嘲我怕我;我却不能寻那些崇敬之人说,他们要恨我怜我离我。”
“难寻你这不知我不畏我不拜我的。”
“我在此思不透想不透的都是因他,只恨我晚了一步,慢了一点。若他未进守月阁我便去寻他,事情都有个了断,我也不会郁结至今。”
“他是在守月阁坐了一百年?他知不知道我也在观星宫等了一百年?”
“可恨,可恨。你就不能再多等一刻了吗?”
“你化三了,事不关己了。我问顾菟,就说他非我我非他;我问秋隐,就说前尘断,往事已;我问兑玉,他竟然说。。竟然说。。那我如何是好?”
她眉头紧皱,威压渐渐发散出来,兮泊月已然不能呼吸。
半响后,她平复下来心情,把气势尽量收束回己身。
随后她向兮泊月报以歉意的一笑。
小剑神化三,和化敷的故事。
只是在书中记载过,作为闲谈存在的。
他和化敷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但是三元之乱发生以前,三元当道时确实有过化敷三问的事情。
剑神化作剑道秋隐,剑魔顾菟,剑灵兑玉。
化敷便三番寻找他们质问前缘。
秋隐不承认前缘,顾菟不承认身份,兑玉不承认认识她。
化敷怒火中烧,性情大变,几乎是六亲不认,经常和人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于是有了很多不好听的称号。
兮泊月没想到如今真的接触到传说的一角,而且知道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不能自已,或许这就是我的真劫吧。”化敷叹息道。
兮泊月不敢说话。
“你不要和其他人说了,都是些很难为情的事。”
“是,师叔祖。”
“你去吧,我要思考些事。”
兮泊月便告退。
“若是无事可以过来,我教你些星象的学问。”最后,师叔祖这样说道。
——
乾宫有九殿,其中首殿是【理事】,轩辕神宫长门长师的居所与理事的地方,理事殿有七个分室,各为起居、焚香、道求、思真、观正、令应、答书七室。
此时,焚香室里有两个人,一个老道坐在团蒲上打坐,一个年轻些的在窗前有些烦躁地敲着床沿。
窗前的道长面容严正,身形挺拔,稍稍有些严厉的样子,正是长门首席震笑,长门长师第一亲传。同时他也是被兮泊月称为“先生”的人。
“难道天与他一身道躯,然后断了他的修行之路?这是什么道理?”他向着窗外质问道,声音有些恼怒。
团蒲上的老道鹤发童颜,不见一丝老态,脸上留着仔细修剪过的胡须。他睁开眼睛,双目没有一丝神采,看来竟然已经瞎了。
这就是轩辕神宫长门长师,乾弃物。
长门长师乾弃物并不是乾字辈人物,而是按照门规,担任轩辕神宫长师便会提辈,而且是提到当轮首辈乾辈。假如震笑以后担任了轩辕长师,他的道号就会换成乾笑。
“天意如此,缘分未到。”乾弃物慢慢说道。
“师尊,我不懂。”
“痴儿,便是大成了怎还是静不下心?”
震笑低头不语。
“修道行事,最求缘分。缘至自然至,未至便有时。你现在能通算命数,这道理自然知晓。”
“我知你崇敬那位天外剑道,但他既然兵解,慎行。”
稍作沉默,乾弃物又说:“止水已和我讲了。”
震笑身形一僵。
“你是不是要炼制通神丹,让那孩子灌神以天罡星光,炼体以地煞真火——凡人肉身炼丹体,至小通天之境?”
震笑默不作声。
“不修根基便入化境,心魔必生,后患无穷。”
“不顺因果强求逆行,你这不是命行逆改,是你单纯的执念罢了。”
震笑从窗前回过身来低声道:“师尊教训的是。”
乾弃物低声叹了口气,“料想此子的先天通灵应该并不简单,若有疑问你便去带他去师祖那里。切记不可再行险事。”
“是,师尊。”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风渐渐起来,晚秋的风有些刺骨,震笑关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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